胤祯在府中接到康熙在步军统领衙门召见他的谕旨后,心由大喜,康熙既然已经出宫,那自然是要微服私访,他特意问了下前来传旨的御前侍卫,不过,康熙的行踪,那侍卫根本就不敢有丝毫透露,含笑塞搪过去,便告辞离去。.....
见这情形,胤祯也自觉问的孟浪,当下不敢耽搁,立即快马赶往崇文门,在步军统领衙门下马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早已警戒森严,御前侍卫、亲军营、护兵营的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得都跟钉子似
胤祯不由暗自诧异,康熙这副架势,哪里是微服私访的样子,难不成已经私访完了?见胤祯下马,领侍卫内大臣伊德急忙快步迎了上来,躬身见礼之后,便道:“十四爷,皇上在签押房,着您随到随传。”
对于十阿哥的这位舅舅伊德,胤祯并不熟悉,仅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快步进了步军衙门。康熙实则亦是刚到不久,占了隆科多的签押房,却并未召见他,隆科多消息灵通,早已知道康熙微服私访遇到些什么事情,心里忐忑,一直就跪在签押房外。
见到胤祯快步而来,隆科多象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胤祯一见这情形,便知康熙确实已经微服私访回来了,而且肯定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当下就存了几分小心,在门外禀报道:“儿臣胤祯,给皇阿玛请安。”
“请来。....”康熙简短的说道。
听得康熙语气平稳,胤祯稍稍放下心来,进屋行礼起身,这才发现康熙竟然还未换装,仍然是一副缙绅装扮,不由多看了一眼,康熙本就清瘦,这一身装扮乍一看,倒不象缙绅,反象私塾先生多一些。
康熙今日心情着实不好,淡淡的道:“坐。”
胤祯扫了一眼这签押房并未备有小杌子,他可不敢与康熙坐的一般高低,忙躬身道:“谢皇阿玛,儿臣不累,站着就行。”
康熙微微颌首,道:“朕今日带了几个侍卫微服在外城走访了一番,确实令人触目心惊对于整治京城治安,你有何具体章程?”
胤祯未料到康熙开口就问如何整治京城治安,看来他微服私访,很受刺激,略微想了下,才躬身道:“回皇阿玛,儿臣幼读史书,对历朝历代之开国君主残杀功臣很是不耻如今,稍历政务,方知如此不得人心青史永留骂名之举,何以会不绝于史。”
一听胤祯竟以这番话开头,康熙不由颇为诧异,转念便已明白胤祯是何心意,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胤祯躬着身,哪里能看到康熙的表情,微微一顿,见康熙未出声,便接着说道:“大清入主中原对一应宗亲功臣皆是封赏有加,即便叛军部将,投降之后亦一律受到优待,开国元勋,无论满汉,多得善终此实乃世祖爷与皇阿玛胸襟如海,仁厚如天。
然天下承平日久,日趋昌盛,宗亲功臣几经繁衍,其后世子弟不思进取,依仗祖宗福荫,日渐骄奢狂妄,更有甚者,无视朝廷纲纪,无视国家律法,擅做威福,残民自肥,已成竭民膏血之国之巨蠹。
儿臣窃以为,可借此次整治京城治安之机,大肆整顿宗亲功臣之后,降其爵,削其权,弱其势,一则促使宗室子弟奋发上进,二则警醒功臣子弟遵纪守法,三则为整顿吏治打下良好基础。…。
基于此点,此次整治京城治安必须对打架斗殴,聚赌抽成,盘剥商铺、欺压百姓,聚众滋事,触犯刑律的宗室功臣子弟,八旗勋贵,文武大臣子弟进行全面的严厉惩处。”
康熙听完,不由半晌无语,这个老十四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按他这个整治法,京城宗室勋贵子弟怕是有一半都将被惩处,那还不人心惶惶,朝野不安,大大违背朕以宽为政的宗旨,但若是不整治,这情形又确实是触目惊心,京城尚且如此,地方怕是更甚。
若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效果怕是更坏,还不如不整治,一时间,康熙亦觉甚是棘手,正自权衡,一等侍卫关保在外禀报道:“禀皇上,小市街一应值巡兵士衙役,殴斗泼皮都已解押至此此,短火铳也已经缴获,不过,听闻这把短火铳是报废品。”
报废品?康熙听的一怔,原本还打算追问老十四的,不料竟然是报废品,看来,是那些宗室子弟借出来吓唬人用的,他略微沉吟,仍是说道:“呈上来。”
关保闻言,立即躬身而入,将短火铳呈了上来,并且提醒道:“禀皇上,这把短火铳枪管已有细微裂纹,不堪再用,否则有炸膛的危险。”
康熙细细审看了一番,却未看出如何不妥,便对胤祯道:“你来看看。”
胤祯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是短火铳流入泼皮之手,那确实是极大的隐患,难怪康熙震怒,他上前捧起短火铳拿到窗前,细细查看了一番,便双手奉回,禀道:“回皇阿玛,确实是废品,按正常药量,随时有炸膛的可能。”
康熙眉头一皱,那就说,也有不炸膛的可能,瞥了一眼胤祯,他才道:“明日叫工部主官递牌子觐见。
“喳。”关保躬身应道,却是没有退出。
康熙接着便吩咐道:“解押回来的一应人等,就地审讯,追问短火铳的来龙去脉,调查私征杂税事宜,并追查幕后之人,一定要彻查。”
一听康熙下令查私征杂税事宜及幕后之人,胤祯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你肯查,就不怕你不一查到底,此事影响极为恶劣,牵扯又广,而且还关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