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四刻,留春园大门准时拉开,众人跟随着张元隆鱼贯而入,穿廊过院,最后被带一处大厅等候,时间不长,胤祯便一身便服跨进大厅,众船主都是场面上的人,立时就起身跪叩请安。
胤祯含笑对众人道:“都起来,不须拘礼。”说着径自走到主座上落座,而后伸手虚压,让众人落座,待众人都落座之后,他才道:“召集诸位前来,有几件事情相商,一则,远征欧洲之兵马战舰,尽皆聚在噶罗巴,一应粮饷军需,皆须各位大力转运。二则,澳洲移民上千万,亦需各位转运。诸位对此有何要求?”
说到生意,而且是如此大宗的生意,众船主立刻就活跃起来,不过却仍是不敢放肆,皆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见此情形,胤祯微笑道:“在商言商,大家无须拘谨,有话尽管直说,亦可大胆商议。”
见胤祯不以为意,众船主胆子也大了起来,转运粮饷军需,不过是短暂行为,转运移民却将长达七年,若是亏损经营,谁也无法承受,众人自然要慎重对待。
张元隆根本无须参于议论,见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他不由有些担忧,正所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今十四爷是明摆着有求一众船主,他如此坦然说出,就不怕被众人拿捏,这些个大船主,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偷偷瞥了胤祯一眼,见他一副老神在在,毫不在意的神情,张元隆不由放下心来,看来老十四是胸有成竹,想想也是,老十四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被人那捏过?只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是组建海船协会,还是另有打算?这帮子大船主,可千万别不识抬举,否则可有的苦头吃。
众船主商议了一阵,一位四十出头,略显清瘦的,透着几分斯文秀气的中年人起身躬身一揖,道:“禀恂王爷,小的是广州泰昌船行,陈国安。”略略一顿,他才接着道:“转运粮饷军需,转运澳洲移民,皆是国之大事,小民等按理皆应全力支持,粮饷军需转运,小的等可以一文不取。
但是,转运澳洲移民,却是天长日久,小的等亦要养家糊口,一众水手船夫亦要过日子,况且海上风大浪大,风险不小,还祈望恂王爷酌情补贴些许。”
张元隆本身就是在南洋跑生活的,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紧,暗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真想客大欺店?真不知道一个个脑子里想的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这家伙不简单,胤祯暗村道,这番话听着软弱无比,可又是水手船夫,又是海上风浪大,竟然是隐隐以移民的安全来威胁自个,真是好胆,看来不给点颜色,他们不晓得马王爷长着三只眼,说不定还真敢狮子大张口,这群没眼力劲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清咳了一声,道:“朝廷攻占了南洋、发现了澳洲,整个南洋海域的贸易点以及之后澳洲的各贸易点,还有明、后两年,将要开辟的波斯、大食两国的贸易点,都要进行整顿和合理安排,以避免出现无序、混乱的恶性竞争,南洋海军将在整个南洋维持海上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