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王安石。
就包括郑朗对狄青印象太好了,实际王韶父子,章与狄青相比较,有可能狄青仅■与王韶的儿子王厚相当·比起前二人,恐怕稍稍欠缺。特别-个章,那是集宋朝所有名将于一身的超级怪胎,不要说狄青,就是潘美、王全彬,那怕是杨业,都未必是其对手。郑朗将狄青与章王相比·公平地说,略有些抬高狄青,尽管狄青比后两者名气更大。
章不但军事上是怪胎,科考官场上同样是怪胎。爷爷章频反对刘娥,赶回老家,章只好做为平民来科考。这个连富弼都倒下去的科考,对于章家人来说,差一点成了走过场。章不用讲了·人家一考不提,再来一考,两考皆名列前茅。章亦是如此·他来到京城参加省试考,报了名,却传出父亲在魏州吃了官司,天大地大,孝道最大,得到魏州替父亲打官司,只好向礼部请假,俺替父亲打官司去了,大约不能来参加考试,还请诸位大人原谅。礼部诸官只能放行。
章去了魏州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不但打赢了官司,将父亲救了出来,还将父亲带到京城,及时赶上省试考。这么匆匆忙忙的,居然还考了一个省试考第一。京城一干知道内情的大佬瞠目结舌,这种成绩虽没有取得殿试前三·也注定前途光明一片,因此放到陈留县做了知县,与郑朗一样,连勘磨期都省了。
然后在史上一路通畅,一直顺利地做到转运使,吏部员外郎,结果有些悲催,遇到高滔滔,一脚踢到西北,高滔滔也没想到,因她这一踢,一个伟大的传奇开始。
王安石肯定不知道这些的,至少眼下章绝对不会放在王安石眼中。
地位悬差太大。
就象史上邵雍肆意地往王安石身上泼污,说大程与王安石谈话,训斥王,方与参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然后王象一个小瘪三样乖乖退下。真是奇怪来哉,虽说宋朝比以前情况好,仍然是一个阶级层次很森严的国度,不要说大程,就是五位先生一起来,面对王氏父子,也不敢怎么样。休要说训斥了,估计前面训出口,后面王未必敢用打狗棒将大程打得满嘴找牙,至少一杯茶水泼上,将大程扫地出门,还指望xing格张扬的王学乖孙子?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地位的原因,王安石记xing好,记住了这个名字,但对章仍不大了解。
“介甫,放心,”郑朗一笑,章是少了官场上的磨练,但与军事有何干系,此人就是一个百年难见的军事天才,到了西北,马上就建功立业,与王韶的磨练无半点关系,虽在仕途上初露头角,但今年四十岁了,智慧已经成熟,能派上用场。又道:“此人我看好了,就象当初看好你们一样。”
“郑公,你当初对介甫有些偏心。”王安石不服气地说。少年时想不到,后来与司马光意见相左,想到郑朗收留自己的条件是将司马光请来,心中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郑朗哈哈一乐,道:“介甫,你吵架那么厉害,若不找一个伴儿,我如何能受得了?”
三人同时大笑,至少在这一刻,三人再无芥蒂。
郑朗又道:“正好,陪我一道去状元楼。”
“去哪里做什么?”王安石脸se古怪,状元楼附近乃是京城有名的红灯区,这师徒三人一生很少去ji院,故不解地问道。
“拜访一个人。”
“谁?”
“江佐余。”
“那个京畿晚报的主管?”
“就是他。”
“好,”王安石道。报纸的舆论作用越来越大,均输法是自己发起来的,也要舆论支持。
三人走在路上,郑朗又道:“介甫,君实常劝我,yu速则不达,你也要切记啊。有的不能急,最好与我商议。”
“国家如此,我怎不急吗?”
“不对,夫子说少年可惧,不怕少年穷,就怕少年不努力。国家也是如此,不怕国家困窘,就怕君臣不努力。我来京城,分为两手准备。一为短时迅速救急,乘势将一些弊端改正·二为做长期打算。实际以前就一直在努力了,比如培育良种,大肆开垦,粮食产量就会增加。民以食为天·粮食必须要解决。”
司马光额首,道:“这是我对郑公最敬重的地方。”
“仅是其一,新商税执行了,大家看到一些好处,虽纠纷也是值得的,但有没有想过,一旦工商业更发达·对国家经济会产生多大的良xing督进作用?此其二。数家报纸发行,言臣机制恢复,二次保荐制度,自民间到朝堂,皆产生有效的监督机制,官场风气会不会转变?这都是隐形的,看不到的,但长远发展下去·量变产生更大的质变,必对我大宋产生很深远的影响。”郑朗不是表功,也不需要在两个学生面前表功。司马光说他做得激进·王安石抱怨他保守,说一说,三样变化皆是很长远,一是粮食,二是财政,三是官员风气。
而且做得很隐蔽,能说保守或者激进?
主要各自太忙碌了,事务多,两制权利加大,司马光同时还要兼管着修通志·王安石是郑朗在中书重的臂膀,平时缺少交流。碰面次数多,但相聚在一起交流时间却很少。因此每次交流,郑朗皆耐心地做他们工作,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