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县城。
云山书院本来就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要知道这里可是兰溪县的官学,本来就是有不少,最近几ri更是涌冇入了不少生员、秀才与乡间豪强。
他这些人本来就是传统清代农村与城镇秩序的一部分,因此县里的秀才与他们十分亲热,特别有宗旅关系的人显得更加亲热。
现在十三经已经过时了,大家聚集在这里,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能不能攀附到柳检点、这一场清风,送我直上青云。
他们把柳畅虹军出版的出版物都拿来翻阅,又把这书里的笔墨分析都一遍:“此虽出自张玉藻府台的手笔,但是依我看,不如说是检点大人的本意,检点虽然行长毛之名,但是行事实与明太祖无异!”
“无错无错!”当即就接过了话头:“明太祖光复汉家河山,北伐功成,建章立制,打下了大明二百余年河山,何等伟绩是也!”
“说得好,我看到今ri检点所行种种,皆与太祖昔ri行径相符!”
“只是检点为人宽hou,我倒觉得与汉光武颇合!”
“这就是我等出人投地之天刚良机!”
大家都把这次机会做为天赐良机,大家一边相互讨论,一边传看着虹军发布的一系列新书,如《台郡血泪录》、《朱大典殉国故事》、《明朝灭亡战史》,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一封条陈上去,一鸣惊人,才堪大用,封侯拜相,就是成不了大事,当一个县丞、知县也是合适的。
只是大家只有一件恨事,就是柳畅的虹军已经形成了体制,虽然是体制初创,但是体制已经有颇有气象,自己现在过去投过去,却是稍迟了,但是自己的条陈写得好,绝对是得了柳检点赏识。
当然大家虽然在那里公开交流着读书心得,但是暗地也有自己的杀手锏,总要在柳畅面前亮一回风彩,大家正讨论得热烈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称呼一声:“朱大爷来了,朱大爷!来了!”
来的是那个平时在兰溪县一向横行不法的朱爱澜,只是这位朱爱澜虽然有些劣迹,这次到柳畅面前哭秦庭,却是表现得象一个铁打的汉子,全兰溪县都承他的人情,云山学院甚至有人把朱爱澜比作当代的朱大典。
朱大典是晚明出名的大贪官,刮钱十分厉害,但是他坚守金华城,几乎是清军南下之后遇到的最激烈抵抗,最后全家殉国,甚至连朱爱澜自己都把自己比作了朱大典:“我家里老人说了,我祖上有一位朱大典,正是我嫡系的祖先!”
冒认祖宗是中冇国人的传统,原来在前清时代朱大典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但是这改换天地之后,朱大典却成了虹军眼中的完人,而朱爱澜也愿意冒认这么一个显赫的祖宗,甚至他们宗族的族长也支持他走这条线。
要知道他已经任了一乡的乡正,手上几百号行政人员、乡兵与基干民兵,放在兰溪县也是显赫的大人物,更不要说他在红贼那边也甚是得宠,因此他一来,大家都说道:“朱乡正,朱乡正,您来得正好!正有许多问题请教您!”
朱爱澜却是笑着说道:“别说这个,眼下有个紧要的事!”
“什么事?”这些乡绅、读书人都关切得问道:“什么紧要的事,您给我们说说!”…。
“当然是办科举的事!”朱爱澜也是十分兴冇奋地问道:“在前清朝,咱们金华府不出人才,中举尽是杭嘉湖宁绍五府之人,现在要改换了朝代,虽然还没有国号,但是检点也觉得要先办汉家科举,虽然章程要以实务为主,但也是能显出诸位胸中韬略。”
虽然这些读书人从小是读八股文出身,但是作为读书人,他们的转变是最快,当即询问道:“是怎么一个章程?怎么一个实务为主?咱们兰溪县多少名额?”
这些都是关健问题,可以不以八股取士,但是这些读书人依旧想垄断着科举,朱爱澜回答他们:“今年试办一次秋试,还没有具体章程,用兵之际,人才暂以实务为善,力求贤才!诸位先生,都是本县的读书种子,何不给检点上个条陈,细细分说其中关节!”
“至于我们兰溪县,这次用兵最被兵灾,因此检点也多愿意替本县恢复几分元气,想多给几个名额,只是他戎马厮杀在行,办科举这件事不在行,诸位先生为兰溪县着想,自然可以出面多争取几个名额!”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一张白纸啊!方便自己涂涂抹抹,只要自己提出让柳畅眼前一亮的章程,想必能平步青云。
至于兰溪县的中试名额,那也是多多益善啊,尤其是注意的是,不能只加今年这一届,要形成定例才是。
因此这位原本横行乡星的朱爱澜,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大善人,大家都拉着他询问着具体的一些细节,只是柳畅确实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只能交给具体的专家来负责,朱爱澜干脆把话挑明:“你只要让检点满意,就让你们做一任同考官甚至主考官都没问题!”
这也行?有些人刚才还在冷笑红贼真是草莽,连科举这种事都不在行,但是一听到“同考官”、“主考官”这个词,大家都差点跳起来了。
要知道,在清季,考生与同考官和主考官有着人身依附关系,正所谓“一ri为师,终身为父。”做过一任座师、房师,那简直是在朝野增加了无数门生。
当即有人问道:“我只是个秀才,也能做同考官吗?”
“只能让检点满意,便是主考官都做得!正如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