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绿营兵,这些出身于下层的乡勇困兽犹斗爆发出来的力量更为可怕,又有两队二三十人的红巾军被他们驱散,竹林山上的绿营兵趁机鸟枪齐射,又将几路红巾军压了回去。
现在整个战场的焦点已经转变到薄乐这一股拼死反扑的清军身上,整个红巾军连绵不断攻击的节奏完全被中断。
薄乐挥动手里的大刀,大声呼嚷着:“兄弟们,上啊!红寇最恨我们乡勇,捉到了都要剥皮抽筋,还不如拼个痛快!我再加五百两赏格,我再加五百两赏枚!”
他作为乡勇头目起到了表率作为,手下这群乡勇也很卖力气,虽然折损了十来人,仍然是向前冲了过来,后头池建功又把余下的二十来名乡勇全部赶上来给薄乐助战,嘴里大叫道:“快点把炮给我架起来,把炮给我架起,守备、千把、把总给老子卖力些,等杀退红寇,人人都可以搏一场富贵,老子二品大员,说话绝对算数。”
他还嫌这些刺激不够,又加了一句:“老子这么年捞了不少银子,老子十辈子也花不完,今天若是冲出去,老子就把捞到的金山金银都拿出来犒赏!”
在他的激励之下,绿营兵开始摆开了架势,而金佩铨也在惊呼:“莫要让清妖摆开了阵形,那就难冲了,柳检点……”
“现下还用不着检点出手,拿我的大枪来!”瞿振汉将黄色大旗递给一个亲兵,已经接过了一把银枪,虽然不及龙枪那般杀气腾腾,却也是威风凛凛:“检点给我押阵!”
“瞿大哥!瞿大哥亲自冲上来了!”
红巾军已经是欢声雷动:“瞿大哥!瞿大哥上耿了!”
别看瞿振汉四十多岁,已经过了人的黄金年龄,但是银枪入手,竟是说不出的英勇:“且让诸位见识瞿某本领!”
他是草莽出身,自幼就学过南拳功夫,棍棒娴熟,但是最得意的却是枪法上的造诣,只见他已经风一般率着一队亲兵压了上去。
柳畅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低估这位草莽大豪,只见瞿振汉上一阵就刺翻了一名乡勇,接着亲兵一轰而上,从乡勇队形中杀出一个缺口来。
薄乐心中大急,亲自挥着刀就想和瞿振汉决一死战,只是瞿振汉被亲兵护得紧紧,怎么也冲不过去,而四五队红巾军欢呼着就冲了出来,把这百来名乡勇和绿营兵的队形斩成了四五段。
瞿振汉长枪连刺,果是好武艺,又有亲兵护得周全,枪下竟无三合之敌,连继挑翻了四五名乡勇,对面薄乐已经怒嚷:“瞿振汉,你敢与薄某决一死战!”
两人已然照过几面,瞿振汉却是喝道:“要和我较量,等你儿子认了亲爹再说!”
他是讽刺薄乐家中丑事,薄乐气得脸色发表,挥刀就冲了过去,只是他才冲了四五步,十几个红巾军已经围了过来,任是薄乐一身武艺,也被逼回来不说,身上还挂了彩。
他回头一看,这一同冲出来的近百乡勇、绿营兵已经伤亡大半,还有零星几个长跪在地,高呼投降,不由又气又急,向着后方竹林怒吼:“老协镇,照顾好辅儿和林娘,你对不起我啊!你对不起我!”
说着他提刀率着几个乡勇奋死朝着对面的红巾军,只是红巾军越来越多,没几下就把薄乐一行人全歼,薄乐浑身是伤,扑通就倒在地上,嘴里还低声念着:“老协镇,你对不起我……”
瞿振汉见薄乐这一股乡勇、绿营已被歼灭,当即喝令道:“诸位兄弟,再一股作气,把竹林山里的清妖尽数歼灭!今天是我虹军兴亡之日,一切仰伏诸位了!”
“好!”左营总领徐凤飞率先带队冲了上去:“我先来,就等着瞿大哥喝我的庆功酒了!”
只是趁着薄乐冲出来的这段功夫,绿营兵已经排好形势,虽然又伤亡了些人马,但是池建功是老军伍,布置得十分周全。
徐凤飞才冲了二三步,竹林中枪炮齐放,已迫得徐凤林这队人弯下腰来,再往前枪炮如雨,被迫退了回来。。
接着红巾军又冲了两次,都被枪林弹雨中被逼了回来,徐凤飞大声叫道:“把我们左营的鸟枪、抬枪都拿出来,我们再冲一次!”
双方都投入了相当数量的鸟枪、抬枪,枪声连绵不断,到处都是黑烟,各个营头又接着冲了两回,也让鸟枪手抢占了一个坟堆和绿营兵展开对射。
只是到现在为止,红巾军的伤亡不大,进展也不大,瞿振汉站在黄旗望着绿营兵的阵形:“池建功这老匹夫,果然是老军伍,不可小看,检点,还是麻烦你的龙枪哨压阵!就让这老匹夫试试我的三十六路瞿家枪!”
旁边的倪廷模不由说道:“振海,让我去!”
金佩铨也说道:“瞿帅,您不得有失!”
“怕什么!”瞿振汉已经提枪带队杀出去:“我少年时家无隔日之粮,无立锥之地,一点家业都是我一个人赤手空拳拼出来,今天有这么多好弟兄们,我又有何惧!”
瞿振汉的黄旗显然让红巾军士气大振,几乎五六路红巾军一同发动攻击,枪炮声更密集了,绿营兵在竹林山上的防线一度动摇,也有不少红巾军冲进了绿营兵的防线,但是池建功很快率队将红巾军赶了出去。
双方的厮杀已经到了相当激烈的程度,伤亡都不算小,瞿振汉的黄旗进得很快,眼见就离竹林山不远,柳畅却见枪声中瞿振汉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接着亲兵手上打着的黄旗,也落在地上,不由心中一震。
只是下一刻,霍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