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畅这个名字,瞿质斌的眼角不由多了一丝苦楚,但是市得很好,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着陆子云的发言,而陆子言也是意气风发,他甚至脱稿直接背诵起柳畅的贺电来:“吾亲爱的牛刀团、质斌支队等处州战役参战官兵,欣闻你们以艰难卓越的努力击败了清妖的十三次攻势,歼敌七千有奇,缴获甚多,甚是欣慰,东南大局,至此已定,望诸君重上征途再传捷报,闽赣军务仰仗诸君了!浙江虹军检点柳畅……”
大家都以响亮的掌声对于这样的嘉奖表示欣慰,而石云庆已经眼珠子一转,直接就朝着陆子云问道:“陆团长,检点说闽赣军务,仰仗诸君,这是什么意思?”
响亮的掌声一下子就停了起来,大家都用因为关切而变得灼热的眼神看着陆子云,而陆子云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可升官发财,想不想扩大队伍?”
“想!”
陆子云当即一拍桌子喝道:“就是这个道理,石云庆,你愿意不愿意南下福建?”
“愿意!”石云庆也不含糊:“跟着检点干,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石云庆说的太直白,陆子云反而有点低微的担心,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个人情绪,向大家宣布着明确的任命:“从即日起,石云庆担任入闽支队铁翼支队支队长,负责入闽左翼战斗!”
石云庆迫不及待地问道:“左翼支队怎么一个编制法?总不能由我们一个步兵营来担当整个左翼战斗?”
“给你两个营的编制!”陆子云已经有了预案:“你一个,林嵩一个!”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瞿质斌,瞿质斌一下子有点莫名的激动,他当即出列:“我们瞿质斌支队什么时候都可以包打!”
“好!右翼就交给你们了!”陆子云用手一锤桌子,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负责中路,咱们三路并进,到福建去搅一个天翻地覆,现在是秋天,秋高粮足我们打进闽北,这块地盘就是我们的了!”
石云庆为自己的进步而变得欣喜若狂,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没错,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这次南征就是给自己打出一块地盘来,抢钱抢粮抢女人!”
陆子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闽江口。
奔腾的闽江到了这里终于回归大海,浪花与江涛拍击着江口,倒数的潮水时不时发出呼啸。
习习的海风轻轻拂过了江口那三三两两的炮台,但这些炮台都以森严的炮口都回应海风与徐徐吹来的寒意。
原来时不时看到商船的闽江,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堆战船在江口堵防,大部分是福船也有大沽船、沙船、小米艇、大米艇,更有虹军水师作为主力的红单船,原本有些陈旧的船身已经被重新刷过了一层漆,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腐朽的滋味。
江涛推动着这些有些年头的战船,这里集中了福建绿营水师小半的战船,而舰上的官兵与匠人正忙于修补着航行里可能出现的问题,这些战船有些过于陈旧了,有些战船甚至还没有出海航行就已经有渗水问题了。
这五十多艘战船构成了保卫福州最有力的海上防线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绿营水兵与闽勇在构筑着陆上防线,虽然都穿着号衣但是兵与勇的区别却是一眼都能看得出来,那些多了一点豪气的军人明显就是闽勇。…。
他们手里有形形色色的武器,从鸟枪、抬枪、劈山炮、将军炮、行营炮到大将军炮,一应俱全,一些绿营头目手上还拿着新发下的洋枪,但是大家耳朵里听到的却是身后的呼声。
那是绿营兵与闽勇的家属到前线来寻找他们的父亲、丈夫、兄弟与儿子,他们害怕自己的亲人有什么闪失,一定要亲眼见到了才肯离开,有的还送来了换冼的衣物与家里刚做好的饭菜,只可惜现在饭菜都已经凉了。
这让秋天的气息更重了一些大家看到偶尔飘落的树叶,再想到这秋风秋雨的凄凉,心底就没了底。
这福州府的堵御,都已经用了一两万兵勇,能不能堵住红贼在水上的进犯?官长都千方百计地安抚他们,说有这么炮台兵勇红贼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攻上岸来,大家就当赚个外快,多拿几天的双饷!
只是下面的兵勇可不敢这么想,都在传闻红贼水师悍勇无比,战船如山如海,一眼望不到头,大名鼎鼎的布兴有,几次大挫闽勇的海上强人,这次也载在他们手里,损失了三十多艘大船。
布兴有这个名字在福建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那可是急了连英国船都敢抢的猛人,大家一下子就有些胆怯起来,结果又有指出官长的话只是安抚人心,当年英夷来犯的时候,在厦门的布防远远超过今天,可是英夷夺占厦门,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鸦片战争离现在不过十几年功夫,大家对于当年的战事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清楚得记得当年英夷的悍勇,登时就有些人打了退堂鼓,还有些人强自壮胆说,红贼比不得英夷,当年英夷的战舰都是海上的活炮台,大小火炮足足有数百门。
可是这样的话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流言,很多人都在传言红贼的战船胜过了英夷,那是吃进去成斗成斗的黑煤,吐出来黑烟的怪物,只要前面两个大轮子能翻水,没有帆也有日行千里。
福州这个地方已经是开化之地,西洋蒸汽轮曾来过一两遍,大家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洋人的蒸汽火轮,可是这样一来,兵勇都更添几分怯意,红贼连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