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步兵营的战斗力?”
余灵动原来就很勉强的笑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额头的青筋飞了起来,痛苦地重复:“一个步兵营的战斗力!”
“没错,一个普通步兵营!”周秀英无情地嘲讽着后备步兵团的干部:“我想应当是没有问题,我自己带了两个骑兵连过来。”
带了两个骑兵连过来,所以才有一个步兵营的战斗力,在场这些后备步兵团干部的脸上都是气愤到极点的神色,有些军官干脆小声抽泣起来。
后备步兵团在枫泾镇战役之后没有优先得到人员与武器上的补充,可毕竟是由一个步兵旅缩编而成,放在整个虹军来说,都是兵力最多的一个步兵团,即使是第一师第一团这个老资格的龙枪团都比不上他们团。
周秀英的嘲讽还回荡在耳边,甚至有军官用愤怒的拳头在周秀英的发际擦过,大声地抗议:“我们是后备步兵团,不是后备步兵营!”
周秀英毫不客气地回答:“我在司令部的时候,虽然燕王殿下对你们尚有一点信心,可是在场的干部都认为你们如果能发挥一个步兵营的战斗力,那就能为整场会战奠定了基础。”
“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证明我们自己的战斗力!”有军官带着泪水说道:“给我们一次机会!”
周秀英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酷:“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不能证明自己的话,恐怕连后备步兵连都不会存在。”
这样的言语让所有人都觉得气血翻腾,恨不得找人拼上一架,偏偏却要忍下心头这口气,余灵动解开了风纪扣,大声地宣布:“周旅长说了,燕王殿下对我们有信心,这就够了!”
这让在场的军官恢复了不少信心。而下一刻余灵动干脆解开了全部的扣子,他斩钉截铁说道:“那就让我们一个步兵营开始做起,我没有什么可说,我亲自指挥前锋营的战斗。前锋营的营长下到连里,副营长带前卫排,我要是后退,你们斩我的脑袋!”
“你们要是后退,也不用我砍你们的脑袋,营长动摇,由副营长处置。副营长动摇,连长来!连长不行,由副连长来执法军法,我们后备步兵团这个团体,已经到了不能后退的时候!”
他的眼里全是泪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前进的机会了!前进!前进!前进!”
整个后备步兵团已经因为余灵动的怒吼而变得士气高昂,他们清楚得知道,这确确实实是后备步兵团的最后一次机遇。
只有进,不能退。哪怕是后退一步。
……
“包旅长,接下去的任务就交给我们陆战团!”
符闻道毫不留情就拒绝了包美英要一起参加突击的要求:“这将是九死一生的战斗,不适合您。交给我与老施两个蛮子就行了!”
“谢了!”包美英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会带自己的警卫连与你们在一起,你们的兵力太单薄,不适合独立承担这样的任务。”
嘴里是这么说,但是包美英心底却清楚得知道,她之所以要参加这一次冒险,只是为了自己的小性子而已。
她不能不去,几个月之前,当她在苏州府以区区四个步兵营面临着一整个法军步兵师进攻的时候,是柳畅奋不顾身只带了一个步兵营就从杭州驰援数百里把孟托班牵制走。
而现在柳畅却遇到有史最大的危机,她怎么能留在苏州参加这些无关紧要的战斗。她必须去嘉兴,与柳畅战斗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可是收拾残存的清妖与法夷,这也很重要!”施退季换了一种说法来劝说这位过于年轻的少女:“非常重要,还有那些俄罗斯守备队。”
包美英却是坚定地摇了摇:“这些事情交给于村先生与金佩纶副师长就够了。你们陆战团归我指挥,因此请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下一刻包美英的语气就带着凛冽:“你们想要违抗军令吗?”。
“可是!”符闻道不由脱口而出:“这太危险了!”
“没有什么可是!”包美英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将带领你们创造奇迹,符团长,出发!”
符闻道只能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来,而包美英的背上已经全是汗水。
这是虹军历史最大的赌注与冒险,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军事行动,参加战斗的每一位军人都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
只要这次行动成功,就能彻底改变整个嘉兴战场的力量对比,砍断孟托班至少一只手!
包美英有着深深的满足感。
……
这一天的战斗从天一亮变显得格外血腥,法军集中他们的炮兵向郑风行的阵地上瞬间就投射了成吨的钢铁与火药,而接下去的战斗就是与成桶成桶的血浆挂上关系。
正如孟托班所预计的哪样,这场战斗的规模不再局限于连一级的步兵对抗,而是立即变成了团营级别的对撞,蓝军装、草绿军装的身影不断出现在战场上,然后在枪林弹雨下倒下。
虹军的骑兵甚至几次在炮兵的齐射之下冲出去干扰法军步兵的突击行动,已经分不清前方后方,虹军的炮兵甚至要亲自用刺刀打退冲上来的敌军步兵之后,才开始朝着密集的法军队形开炮射击。
“告诉独立营,我需要一个加强排!我需要一个加强排!”
郑风行这个第一师首屈一指的步兵连长,现在也放下平时的骄傲,他大声叫道:“告诉许营长,他至少给我一个加强排,不然正面有被突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