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见他催问,心中暗道:这和尚性子很急,我若跟他说清楚这件事,自然要牵扯到紫云观和万马寺,那话头就要长了,但如不说,他必然一定要问,这倒有些麻烦。
那和尚在一边催促道:“你快说,那女子是谁?她放出分身前来求救,想必是身遭大难,我刚刚听说她紫云观,又是什么岳华,那是谁?是关押她的人吗?”
程钧心思转了一转,已经拿定了主意,心道:这和尚心思很灵敏,既然他都知道,那就直说便了。道:“想必是了,那岳华乃是紫云观的观主,紫云观么……”
当下也不隐瞒,将岳华老道怎么将万马寺赶出去,占了万云谷的事情大略说了。他其实知道的也不过是大概,有什么便说什么,并没有额外添油加醋的意思。
那和尚听了,连连叫道:“啊?啊?有这等事?”突然一伸手,在岩石上重重拍了一掌,喝道:“废物,蠢货,软骨头的王八蛋!”
程钧道:“你在骂谁?”
那和尚道:“自然是骂万马寺那群蠢货。一个寺庙里几百个人,打不过一个牛鼻子,难道不该骂?打不过夹着尾巴逃走,连一个敢死战到底的都没有,难道不该骂?被人赶走了两年有余,竟没有办法哪怕找外援回来斗一斗,难道不该骂?一群饭桶,就该扎在马桶里撑死,比我那时寺里的和尚还要废物百倍。”
程钧道:“看你如此恼怒,我还道你是骂那老道。”
那和尚哼了一声,道:“那老道没什么可骂的。他抢地盘,咱们抢回来,不就是这么点事么?我气的是那群窝囊废,至于那老道,我只用拳头说话。”顿了一顿,道,“你知道不知道,那老道什么修为?匪窝里有几个帮凶?
程钧掰着手指头数道:“若论修士,只有三个,紫云老道最高,比我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他还有两个徒弟,一个入道两重,一个还没入道,另外有四个练过武功的童子。”
那和尚听了,原本满面激动,登时散了不少,往后一坐,道:“我呸,还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是个胡乱蹦跶的小跳蚤,搅扰了和尚的兴致。真是瓜子里磕出臭虫来——啥人都有。就这么点修为,也敢出来现世,怪不得人家说北国修道多妄人,收拾他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没趣,没趣。”
程钧知道,这和尚已经接近皮囊境界小圆满,若换成道家修为,就是入道七重,那是修入道的后期,是“旋照“与“辟谷”的差别。生生压了岳华老道一个小境界,虽然若论斗法,佛家一般比不上道家手段百出,但佛门修士根基稳固,立心持正,并不落于下风。何况境界在此,岳华老道根本不在话下,难怪他没了兴致,问道:“怎么,和尚你看不上他,因此就罢了不成?”
那和尚揉了揉脑袋,道:“那也不好,万马寺怎么也是我的老窝,还是要拿回来的。罢了,既然只是个不知死的妄人,倒也不急了。等过几日我顺手修理了他,也就是了。对了,你说你有朋友原是寺中的沙弥,现在还在山里面,那是怎么回事?”
程钧将小和尚独自留守,与紫云观周旋的事情说了,那和尚道:“这孩子还有些样子,比其他人强的多了。依我看来,万马寺就该这样的人掌管,监寺和长老都是稀松软蛋,不如早早让贤了吧。尤其是监寺,居然欺负一个小沙弥,可见监寺混蛋的传统,那是代代相传。罢了,一会儿我去见见他,这孩子若是不错,我就造就他一番。”
程钧忍不住好笑,暗道:难道小和尚要做了方丈不成?
那和尚突然道:“咦,咱们不是说那宋道友的事么,这一番光说紫云观了。你说说,她这是怎么回事?”
程钧道:“这大概是老道从外面带进来的因果。宋道友极有可能是那老道的原配。”将那宋姑娘与岳华老道的渊源说了,又道:“我曾听朋友说起,她前来山中曾经向本地人打听道路,自称是岳华老道的道侣,问紫云观的所在,只是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我前几天也见到她,当时她附身松鼠,求我帮助。只是也像今日一般,说到一半就走了,因此始终也没听她本人说起过完整的因果。但就我想来,大概是她找到了紫云观,一见那老道,就被关了起来,与外界隔绝联系,只好不住的放出灵兽求助,上一次是我遇见了,这一次我们都看见了。只是山中本没有几个修士,她的法力有限,求救的范围狭窄,所以始终无法得到援手。”
那和尚道:“这么一说倒是合理,那老道真真可恶,把一个美貌的小妻子关了起来……这真是奇了,你看那宋姑娘长得不错,又对那牛鼻子一往情深,虽然始乱终弃这种事也是有的,但这老道既然如此无耻,难道就不会哄骗她乖乖听话,为什么要把她关在紫云观里?”
程钧心道:“那自然是宋姑娘碍着他的事了。”这里面的事情牵扯甚广,尤其是还有骨魔这种不可说的原因在内,他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只能说些不重要的,道,“毕竟那岳华老道,马上要娶新人了。”
那和尚惊怒道:“怎么?”
程钧道:“岳华老道早就要娶这边山里一个姑娘为妻,这时候宋道友找上门去,自然是十分碍事了。那老道现在也戴了个有道高人的面具,说不定还要充作正人君子,在山中立足。倘若放宋道友出去,若她口无遮拦,将自己的身份传开,老道如何还能娶成?想必那老道把宋道友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