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要挑开高枫与奇门的仇怨,就是为了让赵鹏珠说话更加明白。立场更加坚定。果然赵鹏珠狠狠瞪了花杨枝一眼,沉了一下心中怒气,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天杀的琉璃火宗。那一日……我们……我女儿徽静接下了一个任务,是帮助一个叫做琴剑宗的修建护山大阵。这任务本来也寻常,她却数月不归,我等得焦急,就出来寻他。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才来到琴剑宗。”
程钧问道:“你来到琴剑宗时,看见什么了?”
赵鹏珠道:“也没看见什么,就见山上很荒凉。全没有要修建立派大阵的样子。再往里面走,好像有些阵法的痕迹,不过已经给人破坏了。我看那阵法的布置不是我奇门一派,便怀疑找错了地方。这时,这个姓花的,便从地底钻了出来。”
程钧道:“他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琴老大怒,道:“果……果然是……”
剑老喝道:“打这个花点狗子。”剑尖往前一送。花杨枝急忙躲避,嗤的一声,被一件贯穿肩头,鲜血飞溅。
程钧视而不见,道:“后来怎样?”
赵鹏珠瞪着花杨枝。狠狠道:“我自然吃了一惊,问他是什么来路。这小子花言巧语,说是自己前来找失踪的徒弟,又说这徒弟如何孝顺,自己如何担心,倒把我哄得一愣一愣的。”其实花杨枝这句话倒不算十分说谎,但他既然恨上花杨枝,自然觉得他每一句话都是居心叵测,“他还跟我愁眉苦脸的说,自己的徒弟找不到,说不定是遇害了,我女儿既然也在此处遇害,说不定是一个凶手。”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是恍然大悟,道,“是了,我说后来我怎么认定天火神宗是凶手,根源就在这一句话上。他一开始就误导我,把我引入了歧途,可恶,可恶!”
程钧道:“请道友仔细想想,那时天火神宗的人来了没有?”
赵鹏珠定住神,道:“没有,那女人是后来才来的。我们找了一会儿,还没找到,那女人从天上过来了。天火神宗好大的威风,那女人带着她的娃娃徒弟过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直接喝道:‘地下的小辈,快来参见前辈。’花杨枝问他们见过自己的徒儿没有,那娃娃徒弟大包大揽,道:‘你问的是高枫那蠢货么,原来你是琉璃火宗的人。好极了,那蠢货死的太早了。本该做了我的炉鼎,物尽其用才死,倒是耽误了小爷的好事。我看你也会琉璃火神通,不如替你徒儿做我的火种吧。’伸手就要抓他。就这么着,双方打了起来,那童儿不是对手,那女人就出手了。这一回是花杨枝不敌,我一看天火神宗杀了他徒弟,便以为他们也杀了我儿,稀里糊涂的卷了进来。唉,都是姓花的恶贼害我!”
天火神宗也是一大势力,既然知道与自己并无仇怨,赵鹏珠也不想惹上这样的敌人,现在平白找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自然又归咎在花杨枝身上了。
程钧道:“所以说,天火神宗一到此地,就和你们打在一起,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赵鹏珠一愣,道:“什么多余的事情?”
程钧一字一句道:“毁我宗门,杀我道友,种种劣迹……”他转过头去,道:“你如何清偿得起?”
琴老和剑老这时早就明白其中因果,剑老气的哇哇大叫,道:“好啊,一个花裤子小子,竟敢欺负我们小柳儿,你死一百次也不多。杀了你,也不泄愤!”
程钧凉凉道:“那就灭他满门。”
花杨枝脸如死灰,眼见琴老盯着自己,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倒飞,精魂出窍,往远处遁去。
琴老道:“你……死……死……死……”死这个词说的结结巴巴,手却是一点也不慢。伸手一点,琴音一震,那精魂惨叫一声,落在地上。
那精魂还没落地,旁边一道光芒闪过,将他击得粉碎,却不是剑老出手——就见赵鹏珠铁青着脸色,道:“你们琉璃火宗个个该死!”说着一挥手,将李榉的脑袋击得粉碎。
剑老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出手的?你这个瓜锤!”
赵鹏珠失魂落魄,站在原地。剑老见他如此,倒也没拿他如何。
良久,赵鹏珠深深一揖,道:“晚辈告辞。”说着大哭三声,扬长而去。他身后的弟子紧紧跟随。
琴老见他去了,抚着胸口,道:“不……不……爽!”
剑老也道:“我也觉得,连个罪魁祸首都不是我们杀的。还有那叫高枫的小子,要不是他图谋不轨,小柳儿哪有这场劫难?还有他的同门。妈的!琉璃火宗好生混蛋。咱们找上山门去,把他们个个杀绝,这才消我们的一口恶气。”
程钧道:“杀琉璃火宗,那肯定要杀的。只是如今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剑老道:“什么事情比报仇还要紧?”
程钧道:“看看商道友还能不能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