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脸色微微一变,凝眉问道:“为什么?”
此事过于复杂,牵扯之人又甚多,石韦自不想柴郡主牵涉过多,许多内中的缘故,自然不便于他明说。
他遂是正色道:“下官这么做,自然有下官的用意,但暂时却不方便告知郡主实情,不过请郡主放心,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郡主设想,请郡主相信下官。”
石韦这话确实出于真心,此时他目光真诚,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先前柴郡主因是郑王的病,才会对那甘遂深为痛恨,眼下其兄病已痊愈,她心中那份恨意其实已经减退了不少。
眼下又听得石韦这般诚挚之言,再看着那张真诚而俊朗的面容。
柴郡主沉吟了半晌,方是点了点头,叹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件事我就暂且不向皇叔父提起,不过将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石韦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安排妥当柴郡主之事,车队方才重新上路,傍晚之前,终于是回到了汴京城。
此时宫禁已闭,柴郡主也不便入宫打扰天子休息,便径直回往其府,一众人等便是散了,各归各家。
一别数月,石韦的归家,让樊佩兰等一众女眷皆是欢喜无限。
众女眷们围着他,又是虚寒问暖,又是莺莺燕燕的,直令石韦感到回家的温暖。
酒菜备下,一家人围桌吃喝谈笑,席间,石韦又将房州之行的种种趣事说与她们,只听得她们是一会惊,一会又喜的。
晚饭吃过之后,便是分发礼物的时间。
此行石韦绕了半个大宋朝,沿途买了不少当地的物产,什么蜀地的锦缎,陕西的玉饰,无一不是汴京城都难以买到的好货。
石韦将这些礼物逐一的分给樊佩兰、熊青黛,就连丁香也有。
只是分到潘紫苏这里时,石韦却一拍脑门,自责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了给紫苏买礼物。”
潘紫苏原本也是一脸期盼,听得石韦这话时,脸庞顿时掠过几分不悦。
樊佩兰见状,忙是笑道:“远志你也真是的,怎能忘了给潘小姐买礼物,这样吧,我这玉镯你就送给潘小姐吧。”
潘紫苏忙道:“不用了,这是远志给夫人买的礼物,我岂能收下。况且远志一路辛苦,少带一件礼物也没什么,我岂会介意。”
樊佩兰还待再让,潘紫苏只是不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的回往自己房中。
她这一走,堂中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樊佩兰赶紧给石韦使了个眼色,劝道:“远志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哄哄潘小姐。”
石韦倒也不急,表情闲然的走出大堂。
当他穿过院子,轻轻推开潘紫苏的房门时,却瞧着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上倒映出来的,是一张含有怨色的花容月貌。
当看到心爱的男人给别的女人带了礼物,却只忘了自己时,纵使是潘紫苏这样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却也难免会心生幽怨。
见得石韦进来,潘紫苏假作不知,只将头扭向一旁,也不去看镜中渐渐走近的石韦。
“还在生我的气么?”石韦笑着问道。
潘紫苏嘟着嘴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可怜人而已,你不赶我扫地出门便是心满意足,哪还敢奢望别的。”
这话明显透着几分幽怨。
看着她这般生怨的样子,石韦反而愈觉可爱。
“别人都有礼物,我却怎会偏偏忘了你呢,只是你这礼物与她们不同,所以我方才不好当面拿出。”
听得这话,潘紫苏的怨意陡然烟销云散,眉色间重新泛起悦色,不禁回过头来,满眼惊喜之色。
石韦遂是将一张纸从怀中取出,笑着双手捧给她。
当潘紫苏见自己的礼物,竟然只是一张纸时,眉头不禁又是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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