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韦略有些惊讶。
以石韦的历史,原本只记得个八贤王赵德芳的。
他自北投宋国后,便把赵氏一门打听过一遍后,方才知道八贤王什么的都是虚构的,那赵德芳只不过是赵胤的四儿子之中的一个而已。
这赵匡胤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赵德秀和三子赵德林都已早殇,只余下二子赵德昭和四子赵德芳俩兄弟。
实际上,赵德昭可以算得上是皇长子,按照古代立长的继承传统,赵德昭早就应该被立为太子。
只是让石韦感到奇怪的是,这二皇子不但没被立为太子,而且连个王爵都不是,甚至他的头衔只有一个贵州防御使的虚领之职。
据说当今圣上这么做的用意,是想让他这宝贝儿子从基层做起,一步步的渐渐加官进爵,这般磨练的用意,倒与赵匡胤流浪汉的出身比较相符。
只是古往今来,混得这么“惨”的皇长子,这赵德昭也算头一个了。
“曹兄,你为何要拐骗我来参加二皇子的文会?”石韦不解道。
曹琮见他执意相问,便只好先不入望仙阁,将他拉到一边,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原来他感念石韦的救命之恩,又知他医术精湛,本是想走动走动关系,推荐他进御医院供职的。
只是后来转念一想,御医院的医官们专为皇亲国戚,权贵重臣们治病,似石韦这般从南唐来归之人,御医院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多半是不肯让他进去。
曹琮思来想去,便想这二皇子赵德昭喜好才俊,府中聚敛了不少有才华的门客,若是能借此文会机会,让石韦博得二皇子的欣赏,纳入门下成为宾幕岂不正好。
将来二皇子可是早晚要继承皇位的,介时新帝登基,石韦这种太子门客,自然便能一跃成为新君的宠君,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曹琮既算是报恩,又帮着自己曹家埋了一份关系,正是这般两全其美之事,才促使他如此热心。
当然,这后一个原因,曹琮自不会明说,却是石韦暗中揣测出来的。
听过曹琮的一番解释,石韦不禁面露几分感激之色,却又不解道:“曹兄的这番好意确实令我感动,只是曹兄又如何能确定,我会博得二皇子的青睐呢?”
曹琮笑道:“石兄你做的那几首词,我可是统统拜读过的,不然我何来的这份自信。”
原来如此。
石韦不禁摇头一笑,叹道:“没想到曹兄你对我还打听得这般清楚。”
他的口气中,隐约有几分淡淡的讽意。
曹琮歉然道:“石兄虽于我有救命之恩,于私我自是不该擅自打听石兄的底细,但我那时出使南唐,毕竟是带着公家的身份,有些事情于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石兄见谅。”
曹琮做事公私分明,谨慎有度,而今又坦然相告内心想法,这般性情,石韦钦佩还来不及,又岂会怪责。
他旋即拱手欣然道:“曹兄言重了,你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再者你这般为我设想,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见怪。”
曹琮坦白,石韦大度,二人彼此交心,不禁哈哈大笑。
于是石韦便再无疑惑,三人经过军士和婢女的搜身,确认没有带有利器之后,便被准入。
穿过那拱形的飞廊,三人一行便进入了那望仙阁。
此时阁中已聚集了大约三十余人,其中多为穿着华丽的权门子弟,但也不乏布衣书生,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潘紫苏这样的大家小姐,也来凑一份热闹,趁机务色些才华出众的才俊。
先前南唐之时,石韦是进过集贤阁,也参加过徐常青操办的文会的。
那些所谓的南唐才俊,确也不乏有真才实学者,但却多不是目中无人,便是喜好吹捧,要么就是爱攀比出身,一进去就让人感到乌烟瘴气横行。
这望仙阁的文会却大不一样,在场的才子们皆个个彬彬有礼,权贵子弟不会鄙视布衣才子的出身,那些布衣书生也不因贫穷而自卑,摇首乞怜。
石韦一进入到这里,便感到了一种昂扬向上的朝气。
“嗯,果然是新朝新气象呀。”石韦心中这样感慨。
“那边有空位,我们坐过去吧。”
曹琮引着他二人移往了西南凭栏一侧,那里正好有几处空位,也好一面欣诗词,一面居高欣赏汴京的景致。
石韦方一坐下,潘紫苏便凝着眉道:“我怎么闻着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石韦和曹琮皆露好奇。
潘紫苏嗅了几嗅,道:“像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这文会里还有几位跟你一样的小姐,有脂粉味也不奇怪。”石韦指着四周笑道。
潘紫苏摇头道:“不一样的,这个味道我方才明明有闻到过。”
她说着抬起头来,环看四周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相邻的那一座,眉色间不禁闪过一丝异样。
石韦见她脸色有异,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当他看到临邻那人是,不禁也流露出惊讶之色。
那闲坐之人,不正是先前与自己争抢冰糖果子的小公子吗。
“我说这脂粉味怎的有些熟悉,原来就是那位小公子身上的。”潘紫苏恍悟道。
石韦面露鄙色:“原来是这厮,一个大男人的还抹脂粉,怪不得一副娘娘腔。”
二人说话时,临座那小公子也注意到了他们,明亮的大眼睛中明显掠过一丝惊讶,随便,那小公子便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前面,再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