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秋天很凉,尤其是早晚。
燕王赶到大宁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冷风呼啸。
宁王府位于大宁城西,靠近城墙的位置,宁王好武,每天沉溺于练兵之中不可自拔,就连王府的位置都设在距离成为校军场最近的位置,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宁王的性格。
燕王的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前后有一个百人队护卫,这些人都是燕王的死士。
太监马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在燕王身后,没错,就是这个太监,其妩媚的样子绝对做不了假。
马和下马走上宁王府高高的阶梯,轻轻拍打门环。
啪、啪、啪。
不一会,偏门打开,门内走出一个顶盔冠甲的士兵,一脸横肉没有好气的问道:“无事敲打宁王大门,可知是个什么罪过?”
马和微微一笑道:“这位军爷,怎能是无事呢?这宁王府可不是城门,谁想来就来的。我家主子有事,还是大事。你把这封信递进去,宁王保证出迎。”马和掏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本来这位军士还要辱骂,能让宁王出迎的人还真没见过,宁王好歹也在大宁待了几年,并未出迎过一次。可见了这张银票之后他迟疑了,能打赏出一百两银票的大人物也许真是宁王的旧识,否则这个年月谁舍得这么多的银子随手就打赏出去?
士兵也多了一个心眼,将银票一推道:“钱我不能要,宁王知道得打断我腿,我这就去通传。先说好,宁王见与不见,是王爷自己的事,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到时候还请别怪罪。”
士兵关门进去通传。
果然,片刻功夫宁王府大门打开,宁王千岁从内走出,健硕的宁王就连常服都是一身紧身衣,每一步更是走的龙行虎步,看上去就带着一股精气神。
“四哥,你来了。”
宁王府的人先是一愣,而后都紧紧闭上了嘴。这些人都是宁王府的忠诚之士,常年跟随宁王在大宁与元蒙征战,自然知道王爷的脾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
藩王出藩这种大事,就是不该说,不该问,看见也得当没看见的事。
燕王从马车内走下直接走上台阶冲着宁王一笑道:“王弟,咱们里边说吧,外边不方便。”
“王兄,请。”
宁王和燕王一路走出内院,宁王府的管家安置了手下百余人的护卫队之后,马和才回到燕王身边。
此刻燕王和宁王已经坐在了只有家人才能进入的内院,内院大厅之中,宁王坐在主位,燕王于客位,宁王看信,燕王品茶,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宁王拿捏着信纸的手越来越用力,整张信纸已经扭曲,只是一封信已经让宁王双眼赤红一片,隐隐有泪珠在眼眶内翻滚。
“四个,这些都是真的?”
燕王听见宁王的话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敢擅离封地?咱们这个侄儿,这次太过分了。”
“这不是过分,这是灭祖!!!弑杀父皇这种事朱允炆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周王、代王、岷王、湘王、晋王每一个都是他叔叔,竟然做的如此心狠手辣……”
燕王凝眉道:“三哥之后就该我了,下一个,就是王弟你。王弟,这次为兄来就是问你一句话,你给为兄一个准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就这么束手就擒,还是……”
宁王愣了,他很愤怒,但是有些事情必须从长计议:“王兄,您是怎么想的?”
燕王从椅子上站起,一步步走到燕王对面道:“王弟,我不服!王兄我不想当皇帝,每天看到父皇累死累活就知道那椅子是个遭罪的地方,但是你王兄也不是窝囊废,咱们兄弟俩联手和元蒙较量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你王兄的脾气?就算死,我也得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上囚车!”
“这个……”宁王什么都没说。
燕王道:“王弟,若是朱允炆不动我,那最好,否则,哼!王弟,为兄问你一句,若是为兄反了,朝廷命你领兵平叛,你该如何自处?”
“哈哈哈哈。王兄严重了,唇亡齿寒,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我怎么会和你两败俱伤?”
“好!为兄也给你一句话,若是你愿意与为兄合兵一处,他年真有为父皇报仇那一天,皇位上坐着的肯定是王弟你,王兄愿意俯首称臣,回到燕京当一个藩王,替王弟你守护北疆!”
宁王抬头看着燕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不能多说了,王兄不能在此处就留,必须迅速赶回燕京。这件事,还请王弟考虑考虑,只要你考虑好了,什么都不用你管,你王兄我顶着天下骂名为你去打江山。当然,你也得帮帮王兄,毕竟我人少将寡不是。”说完燕王转头继续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若是有人来你宁王府传旨,还请王弟小心,一道圣旨可以让一个百姓登上云端,也能让藩王,沉入海底。”
燕王走了,宁王看着燕王的背影,独自惆怅。
“来人!快去请华夫人!!”
……
马车趁着夜色使出大宁,一路上颠簸不断,向前飞奔。
马和弃马换车,坐在马车内侍候着燕王。
“王爷,你说宁王会怎么办?他要是死抱着兀良哈三卫,坐山观虎斗,等王爷您和南边的人来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出手,那咱们就吃大亏了。”马和的忠心从不用怀疑,他无时无刻都在以燕王的视角考虑问题。
燕王摇摇头道:“本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