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酒拼杀入乱军之中,手中钢刀卷起一人头颅,带着一股与体温相同的温血,而后伸脚踹在正向自己扑来的敌人同时,背后再次被人砍中。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被砍的疼痛,火辣辣的后背肿胀的麻木感已经开始令其感觉到眩晕。
面前,是四散奔逃的南军,在往前是狂奔而来千余燕军,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根本就没有演义么威风凛凛的单挑,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的在战场上出现。即便是在勇武的主将,也不会为了一时之气和敌将拼杀,因为他的死很可能带来的代价是全军覆没。
已经放弃击发火铳的丐兵一个个拎着烧火棍一样的火铳奋勇向前,用火铳和刀枪相对,用热血胸膛和铠甲硬拼,他们用即将复出的生命代价与白敬酒站在一处,一起拼杀。
“白长老在何处,丘福到了!”
一匹如火烈马席卷疾风而至,冲入战场长刀挥砍的瞬间借助着马屁的冲杀之力根本没怎么费劲就将一个敌军百户斩为两段,而后在人群中直接冲入,马屁强势撞飞一人之后总算去势稍缓,不过这一刻,他身后已经有大批骑兵杀来,眼前这些敌人如同待宰羔羊般哭爹喊娘。
溃散,骑兵一到这些敌军就开始了溃散,偏偏此刻白敬酒的后方又有一群人杀出,大喊着:“救出白长老!”
一千骑兵,四百多丐兵彻底形成围剿之势,敌军瞬息间土崩瓦解。
“白长老!”
丘福总算看见了满身是血的白敬酒,下马后几步冲到近前道:“没事吧白长老?下回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差一点就出事了吧?”
白敬酒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却不能感谢,因为自己身后的丐兵可都听着呢:“什么叫差一点出事?老子死了十几个人,五六十人受伤为代价,干掉南军小二百号,这叫莽撞?”
丐帮的子弟一个个都挺起胸膛,喘气都感觉腰杆笔直不矮人一头。
你们在战场杀敌,我们也没闲着不是,在说敌人的尸体还热乎,凭啥瞧不起这战果,就因为乞丐的身份?燕王都不嫌弃乞丐的身份,招了白长老当女婿,你们凭什么嫌弃?
丐兵随没说出这些话,但是却听着白敬酒的话觉着解气。
丘福撞了一鼻子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在同一个牢房待过的弟兄,没那么小气:“白长老,快别说了,恐怕宋忠得到消息了,咱们打算了这波残兵之后赶快撤退,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不安全,另外你的伤也得治治不是。”
白敬酒没在反驳,刚才的话是为了丐帮兄弟们的面子,要是见人就咬还不成了疯狗?
“白长老,你手里拎着的是谁的脑袋,怎么宝贝疙瘩一样不撒手?”
要不是丘福的提醒,白敬酒差点就忘了,将那脑袋往地下一扔,人头翻滚,正好脸冲着丘福。
“余瑱,这是余瑱!”丘福大惊失色道:“白长老,你把余瑱杀了?”
白敬酒有些茫然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当官的么?”
“当官的?白长老,你可知这余瑱是什么人?洪武十八年的武举,咱们大明武举制度是宋朝遗留而来,到了先帝这又有了更改,改成‘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力’,也就是要先考兵书谋策,策过了,才可考武。这余瑱乃是在千万武人之中脱引而出之人,先帝在的时候极为重视,看宋忠老练沉稳,才将余瑱放在了他身边锻炼。可惜,后来先帝驾崩,新君也就想不起这件事了。”
白敬酒忽然想起与之对战时的场景,怪不得此人在偷袭之下十分冷静回去,而不死常人那样扭头就跑或者被彻底吓傻,若不是自己藏了个心眼以降龙十八掌出手,恐怕还不能立刻拿下。
没想到一个偷袭还逮到一条大鱼!
“白长老放心,丘某绝对没有和白长老抢功之意。”说完丘福神秘的一笑道:“逃跑的南军不用追了,将他们留下的战马给丐帮的兄弟们骑乘,咱们迅速回大营。”
南军参军两三百人狼狈逃窜,白敬酒和丐帮还。
……
宋忠坐在营帐之内右眼皮直跳,每一次跳动就像是揪着肉皮一样。
不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吧?不应该啊!
一个骑兵千人队出去袭扰,这件事不可能泄露出去,燕军初到较为疲惫,也不太可能设下埋伏。
余瑱为人谨慎,虽然被挑衅之后会有怒气,但清醒的非常快,很快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绝不会轻易中计才对。
那自己的眼皮怎么会没玩没了的跳不停?
宋忠左右思量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冲着帐外喊上一句:“来人!”
有亲兵入帐道:“大人。”
“去,派些人顺着余大人千人队的路线打探消息,若有什么消息赶快来报。”眼看着亲兵领命出去的宋忠用手捂住眼皮,怎么跳个没完了还。
片刻之后,他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却有个残兵满脸黑灰的跑了回来,似乎要闯帐,被亲兵拦住之后大喊:“我要见宋大人!宋大人,余大人死了,千人袭扰的计划完了,活着的只有二百多人而已!”
宋忠在帐篷内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魁梧的身材和黝黑的脸膛透露出一股严峻道:“你在说一遍!”
“大人,我们刚出去不久就碰到了埋伏,有人用火铳袭击骑兵,余大人怕消息泄露,让我们去灭杀那些人,结果这十几人冲进了林子里,还喊什么‘白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