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所有人持刀上阵,近身赤搏!”
这是白敬酒近乎沙哑的声音,他的嘶吼声在战场上的惨叫声中根本不值一提!
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叫嚷声,到处都是厮杀之声,满眼鲜血淋漓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个拎着刀枪在和同类相互厮杀的人。**泡!书。吧*
白敬酒已经红眼了,退守第二道防线之后,耿炳文这个老狐狸竟然以盾兵持长铁盾向前缓行推进,结果弓箭和火铳全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盾兵直接推进推进到了营寨门口,随后一把把闪烁寒光的短刀亮了出来。
这些都是短刀兵,也就是说——战场死士!
死士一说古来有之,指受主家大恩之辈愿意在战场或者特殊环境下舍死一击,这些人悍不畏死,家人都由主家照顾,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异常凶悍。
若是这些死士冲上来,后果可想而知。
白敬酒抢过一把长刀就堵在了门前,身旁火里火真和丘福也是血染战袍。
挥手间,白敬酒将长刀插入南军一名无甲死士身上,横向一拽,肠子都顺着刀口滑出。
“燕军拼了,今日唯有用命,以报燕王大恩!”
火里火真疯狂嘶吼,大刀横扫而过,一颗头颅抛洒着火热鲜血飞起,原本还面目狰狞向前冲杀的死士缓缓倒下。
那一刻,营门口被燕军三百人挡住,一个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拼杀过程中不断有刀枪碰撞之声响起。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是起码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想着逃跑。
燕军素来见过大阵仗。不跑不足为奇,可是丐兵竟然也留了下来。**泡!书。吧*这就值得称赞一番了。
白敬酒从黄昏随着众人砍杀至入夜,一轮明亮的月光于高空悬挂之时,他们已经退到了第三道寨门,第二道门由于死士冲杀已经无法举手,连遮挡的木质栅栏都被战争这残酷的绞肉机绞碎,在守下去顶多是血肉横飞,起码第三道寨门还完好无损。为今之计也就是能多坚持一刻算一刻。
耿炳文在笑,在他看来,这张战斗胜负已分。
己方几万大军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打穿了燕军营寨,只剩下一道门可以苟延残喘的这群人还能坚持多久?再过上一时三刻燕军中就会有逃兵开始出现,他们已经守了太久,太过劳累。这场战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这也是为什么耿炳文没有三面合围的原因,那样只会让燕军做困兽之斗,不围,给燕军生的希望,正是他们败的起因。
杀戮永远不能战胜敌人,真正能够战胜敌人和自己的只有人心。
人心散了,在强悍的部队只有溃败这一条路可走。
幸好。燕军还有军心,他们还能战斗。
“啊!”
火里火真一脚踹翻一个南军,伸出大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的物体,让麻痒的眼睛稍微好受一点,刚才在战斗中他的眼角被刮伤,此刻汗水一浸,还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白长老,你快想个办法。在这么下去,咱们都得死!”
喊完这句话的火里火真又扑了出去。刀刀入肉的砍翻两个南军之后,身旁的亲兵被南军一刀砍到。随后七八人冲了上来,剁肉馅一样一通狂砍。
“小林子!那军,我艹你们姥姥!”
火里火真偌大的身躯在助跑两步之下横着跃起,将自己当成人形滚木砸向人群。
众人摔倒,火里火真还没站起就抡刀开始乱砍,也不知道砍了多久,在感觉到身上多了几道刀上之后四周才安静了些许,此刻丘福和白敬酒正抱着敌人厮打,很显然是他们救了火里火真。
白敬酒死死掐着敌人的脖子,手中钢刀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直到敌人断气之后他的手还死死捏了几下才缓缓放开。
“咱们活与不活已经不是我说的算了,看天,天让咱们活,就能活。”
在一扭头,白敬酒已经看到第三道寨门破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南军,一万多燕军精锐竟然在一个时辰之间剩下不到半数!
远处,有穿着燕军服饰的人在逃跑,河里,有丐兵在拼命狗刨,战势已经开始向一面倾倒,逃兵出现,就是大败之时!
不知道是耿炳文授意还是南军自作主张,竟然开始在营寨里放起火来,多数帐篷付之一炬,到处都滚滚火光之上的浓烈黑烟。
丘福用肩头再次撞翻了一个南军,捡起一块合手的石头死死向南军头上砸去,噗、噗之声传出后,红白之物已经染满了他的双手。
“火大人,白长老,你们快走,我在这顶着,要死也不能三个人一起死。”
火里火真暴怒道:“你放屁!我们一走,剩下的人一个都留不下,你这和送死没有区别。”
噗!
丘福身体猛然向前抖动了一下,肩头一根利箭还在晃着尾羽,随后一声惨叫传出:“啊!!!”
白敬酒起身在地上捡起一杆长枪向远处拿着长弓偷袭的汉子投掷而去,长弓在暴力之下于空中旋转……
噗!
那男人被长枪贯穿之后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
白敬酒赶快走到丘福面前,检查了伤口之后却发现丘福的肩胛骨被射穿了,整个右臂都是去了行动力。
“等天时是来不及,老火,听我说,咱们现在带着人边战边退,或许还能让几个兄弟活着出去……”
火里火真一把抓住白敬酒的衣服,大骂道:“你他娘的装什么神秘,看天,看天,天有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