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度凝固的氛围让在场所有下人低下了头,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燕王还是张玉,又或者丐帮出身曾经根本不如他们的白敬酒,现在都是天上的人。这些人好像身披五彩云霞,高高在上,那耀眼的光让他们无法侧目,更不敢侧目。当下人,就该能听的装听不见,不能听的就把自己当成聋子,看?下人的眼睛里只要能看见侍候主人的活就可以了,曾经泄露王府秘密的人是如何凄惨下场,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何敢在带着眼睛进来?
燕王看了一眼张玉,又看看身前的白敬酒,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有些慵懒,一言不发。
白敬酒掌握着整个燕地的财权,张玉掌握着兵权,本互不相犯,如今有了丐兵,等于白敬酒将触手伸向兵权,张玉是一定要剁掉敢触摸自己权柄的手。这不是阴险,而是官场本就如此。
现在,人脏聚在,在加上丐帮子弟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燕王从未加以阻拦,其理由也很简单,没有哪一位君王会眼看着自己下面的做大。争斗,由于是内斗,只会将掌权者的权柄削弱,这些被削弱的权柄,将会牢牢掌控在君王手中,所以,自古朝斗,官斗均是如此,若不闹的天翻地覆,君王绝对不会偏向谁。
白敬酒看着邯郸丐头,很奇怪的并未阻拦,而是宛如得愿以偿一样说道:“你,继续说。”
邯郸丐头猛然抽动了一下鼻子,静静说道:“白爷。我没什么话可说了啊。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有半个不利于你的字从某的嘴里说出来,某位丐帮。可死可生!”
“豪气干云,好,好!!”白敬酒表面上是在称赞,可以双眼经死死盯着张玉道:“现在,本座让你说,将你隐瞒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一字不落,当着燕王的面。当着张大人的面,将本座如何面授机及,或者信告知中的言语不可隐瞒的说出来,说。”
邯郸丐头有些傻了。他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人,别人碰见这种事情恐怕掩盖否认还来不及,哪有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不经意间,他回首向周遭看了一眼,似在看什么人。等什么指示,偏偏周围只有燕王的仆人,其余人根本未曾进入这个院落。
白敬酒在笑,笑声一次次加大。最后变成狞笑的脸如同鬼蜮中狰狞的魔面,似要将人整个吞入腹中。
“是……当日白长老见我……”
白敬酒立刻打断:“何日。几时!”
“前日,子时。”邯郸丐头很快说出了这个时间。这是他脑子里印象最深的时间,是这辈子最为舒服的时间。
白敬酒点点头,不说其他道:“继续。”
“白长老说,说……”燕王狞厉目光等来,慵懒状烟消云散,邯郸丐头猛的哆嗦一下道:“白长老见我说丐兵常受燕军欺辱,问笑的有无办法为丐帮出口恶气。小的自然说有,还说这件事白长老最好不要参与,我们这群下边的人如何咋呼最多也就是打几十大板或者丢了脑袋,若是白长老参与,那就成了自家翁婿之争,怕坏了燕王和白长老的关系。”
白敬酒依然不辩驳,不说对错道:“接着说。”
“随后我思量了两天,然后找了赖利头,和他商议,最后决定装死人戏弄一样燕军,结果有人给了小的一张字条和一包粉末,说是白长老给的,放在燕军的粮食中,可让燕军上吐下泻上几日……小的不知是砒霜,绝对不知,否则断然不敢如此,断然不敢!”
白敬酒忽然问道:“前日子时你在哪?”
“我在……见白长老您啊!”
白敬酒抬头道:“父王,敬酒借刀一柄。”
燕王点头:“给他。”
片刻有小厮拿出一柄燕王赠与的匕首,张玉瞬间站在燕王身前道:“燕王,此人要燕军集体死于毒害为何还要赐刀于他?”
“闭嘴,看着。”燕王依然开始闭目养神,不过呼吸中起伏的胸口却高高隆起又低低落下,好似气极。
白敬酒走到邯郸丐头身前,低声道:“伸出手来。”
赖利头跪在地上已经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来找自己,要为丐兵出口气,怎么就成了白爷安排的了?难道白爷要反燕王?没有理由啊,白爷深受燕王大恩,更是燕王的女婿,就连燕王造反都将自己整个丐帮给搭了进去,怎么可能会反燕王?
邯郸丐头颤抖着伸出手,白敬酒直接一脚踩住,蹲下道:“本座再问你一次,前日,子时,你在哪!”
邯郸丐头愣了一下,一双眼睛看着白敬酒手中闪闪发光的利刃,而后抬起头,猛一闭眼道:“某在和你白敬酒密谋!!”
噗!
鲜血洒出,白敬酒一刀砍在邯郸丐头的小指上,力道似乎有些弱,竟然一刀深入指骨却未能将其砍断,随着鲜血冒出,白敬酒并未将手中抬起,而是狠狠向后拽动了一寸,刀刃在骨骼中磨砺之声传出,震颤心弦。
“啊!!!”
光着一声嘶嚎就足以让邯郸丐头嗓子嘶哑,颤抖的身体和忍痛中痉挛的表情,都证明着他已经痛不欲生。甚至已经跪不住了整个人一偏身栽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发出牙齿相磨之音。
“本座在问你一句,前天,子时,你在哪!!!”
张玉上前大喝道:“白敬酒,莫非你要杀人灭口么!”
燕王忽然开口道:“张玉,退下,你我都听见了此人的话,敬酒如何灭口?难道连你我都杀了?让他防手施为,本王也想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