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是个繁琐的活,尤其是乱局,有时大智若妖之人布下惊天之局自己都未必能解。从布局开始,布局人就要观察一切,了解一切,务求将所有意外因素都派出到外边,朱元璋就是一个善于布局的人,可是天不从人愿,他的局,功亏一篑,因为朱标死了。刘基,李善长都是善于布局之人,可惜他们活着的时候,朱元璋也活着。这些老一辈大智若妖的人死后,肯定会有另外一批善于布局的人出现,这些人或隐与幕后,或站在前台,唯一不同的是,只要朱元璋活着,这些善于布局之人就不会明目张胆。
白敬酒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十分疲惫,精神恍惚,明明睡醒了却始终不愿意睁开沉重的眼皮,他想了很多很多。他觉得让藩王入京,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
想到这,那种能够撕断思绪的头疼欲裂又出现了,他记得自己当宅男之前有一次这种感觉,好像是去夜店误食了一颗小药丸,之后就出现了记忆‘断篇’的现象,醒来时也是这般头疼……可这是明朝,怎么会有那种药?
忍着头疼,白敬酒缓缓起身,等他起来的时候,天空中挂着一个斗大的月亮。
白敬酒站在院中发现四周无比寂静,寂静到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也不知道巧儿知不知道自己并没有死的消息,要是这丫头知道了这种消息,恐怕会伤心死吧?
“白头……”
白敬酒吓了一跳,他好歹也算是武林中人,半吊子都是算不上的内力随无法影响感观,但是也不至于让人来到身边也不清楚,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张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的僵尸脸,那张脸上的鼻子微微抖动了一下:“白头对药物可有研究?”
没头没脑一句话将白敬酒问的一愣,细想了一下,可能是前阵子吃碧玉葫芦中的药物留下了异香至今未散的缘故:“魁拔兄果然精通岐黄之术。”
“不说刻画了,江湖人说话没那么多讲究,白头,魁拔有事找你,很早就想找你,但是你太忙,一直耽搁到现在……”
白敬酒疑惑道:“魁拔兄不是一直跟着幽然道长么,为何有事反而来求我呢?”
“那死牛鼻子从来都不喜欢我们这些邪门歪道,甚至说我们俩还有仇怨,他知道我喜欢自由,不愿意被管制,所以推举我入燕王府,又知道我声名狼藉,每家银号,钱庄都有通缉画像,故意给我一张十万两银票的宝钞……为了不给燕王惹事,也为了不调入这死牛鼻子自以为是的阳谋,我忍到了今天。”
白敬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插曲,赶快说道:“魁拔兄受委屈了,那这些日子……”
“幸好还有些积蓄……”
白敬酒不再询问,道:“魁拔兄放心,我这就去找王爷给魁拔兄换成现银,到时候用多少找王爷支取也就是了。”说完这句话又将魏国公赏的银票拿了出来道:“魁拔兄,这些日子肯定过的不太滋润,这张银票先打着用吧。”
魁拔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但是目光中充满感激之情道:“白头,找王爷折兑现银的事还是算了,我不想让死牛鼻子知道某屈服于阳谋之下。”
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竟然连些许让步都觉得是一种屈服,白敬酒忽然感觉到这个时代的绿林,多了许多值得人敬佩的地方。
“另外,王爷也不在府中。”
白敬酒忽然想起了今天魏国公相请的事,估计王爷带着人去参加宴席了:“魁拔兄,这些天苦了你了,既然王爷不在府中,咱们去找个地方喝两杯,如何?”
“可有女人?”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用一双眼睛告诉你自己的渴求,这种急迫的目光能看得人一阵燥热,心里蹭蹭冒火。
“呵呵,魁拔兄说笑了,弄的我都心里痒痒的,走,咱们这就走。”白敬酒的一句话,闹出了整个南京城最大的风波。
……
秦淮河在历史中的名声远超八大胡同,这里的人甚至玩出了自己的风格,自己的韵味,常有一艘红船接走八九位才子,而后登船如同科举一样考效学文,最得姑娘心意者方能入船相见,类似此种种已经在秦淮河上成为了一段又一段的佳话。
白敬酒和魁拔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秦淮河边欣赏夜晚船儿摇曳,红灯亮满河道,这两个粗人还真有骚人墨客一般的心向往之。
“客观,两位客观,可有相熟的姑娘,需要小的挑灯笼帮客观呼唤船主么?”
白敬酒怀疑的问了一句:“挑灯?”
他哪里知道秦淮河的规矩,秦淮河的红船一般不靠岸,靠岸就代表着打烊了,而岸边与河道中相互传递讯号就用灯笼,其中暗号独特,有点类似日后的旗语。
和他们说话的小厮解释完之后白敬酒问道:“把最好的红船叫到岸边来,放心,少不了你的赏钱。”白敬酒抬手就扔出去一锭银子。
小厮立刻喜上眉梢,当灯笼挑好之后,一艘十分气派的花船靠了过来。
“小六子,船上已经有了六位公子,若是寻常人,你就不必让他们上船了,替他们在寻其他吧。”一个声音远远飘来。
小六子哪敢说是普通人啊?不说这二位身上穿着太监服饰,就是出手大方的劲头也不像是普通人:“妈妈快靠岸,这两位是最不普通的人!”
可不么,太监寻花问柳,恐怕这应该是大明朝的头一遭。
船缓缓靠岸,白敬酒迈步上船,当船离岸之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