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有财摇摇头,道:“三弟,大哥我受伤太重,好象内脏伤到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没办法带你突围。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这次你一定要听大哥的话,等到天黑突围,你一定不要管大哥,自己冲杀出去!千万千万!”
“不!我决不会放下大哥不管的!”
“你这小子怎么不听话!”仇有财瞪眼。
“别的都听,就这不听!”
“你!你混蛋!我已经活不成了,你要是死了,谁给咱们仇家传宗接代?”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你!你个死娃子,你不听老子就打死你!”仇有财举起还能动的左手,作势要打。
仇有寿后往后挪了挪,依旧犟嘴:“打死也不听!”
仇有财气得想坐起来打他,可是身子一动,身体便是钻心的疼痛,只能又躺下,喘着粗气道:“老三,求你了,就当大哥求你了!你一定要给咱们仇家留下香火啊!”
仇有寿也哭了,抹着眼泪道:“大哥,先前要不是你几次救我,我早死好多回了。别说你是我大哥,便是不相识的人,你救我的命,我就不能看着你死!要不然,我还是个人吗!”
“你!你这傻娃子,这不一样……”
仇有寿看见了那救护兵拉了一个老郎中过来,便抹了一下眼泪道:“行了大哥,你不要说了,郎中来了,赶紧给你治伤。”
老郎中蹲下身给仇有财检查之后,沉声道:“你手臂已经废了,肋骨断了三根,这些都只还不太要紧,最麻烦的,是你的内伤很重!内脏被踩破裂了。能不能治好,关键看能不能止住血。”说罢,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瓷瓶,拔掉塞子,倒出几枚药丸给仇有财,让他马上服下。
老郎中将瓶子递给仇有寿,又道:“这个药如果你吃了之后。到了明天还没死,差不多就能活下来了。”
说罢,老郎中取出夹板,开始给仇有财接骨。
这时,还有一个老郎中模样的医官骑马来回高声说着:“大家注意了,安心养伤。不要惊慌,前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已经杀死了很多辽军,辽军不会杀到咱们这里来的。所以一定不要慌乱……!”
他正在说着,四周的兵士又开始往前移动,那医官下令转移伤员,跟着部队往前走。
医护兵顾瓜找来了一副担架。两人抬着仇有财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了,外面远处喊杀声不停传来,让这些兵士人人都表情沉重,不知道前途命运如何。
等担架停下来之后,老郎中又继续给仇有财捆扎受伤的手臂。终于上好了夹板,接着又给他断裂的肋骨也进行了接骨包扎。
处理完仇有财的伤,老郎中又给仇有寿处理伤口。
仇有寿的伤也不轻,光是砍伤就好几处。有的已经深到了骨头处。还有马蹄踩踏伤,肋骨也断了一根。仇有寿流了很多血,就感觉有些身体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
老郎中给两人包扎好之后,便去忙着给其他受伤兵士救治去了。那救护兵顾瓜道:“我也要去忙去了,还有很多伤兵需要救治呢。你就在这里守着你大哥,别走了。你的伤也不轻,再去只能是送死。”
“你要小心!”
顾瓜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战斗持续进行。宋军一直在走走停停地向河滩的下游移动。伤兵源源不断地送来,才送来的伤兵嘴里知道。辽军骑兵一直在一波接着一波地冲锋,但是杨家将指挥有度,而宋军也从最初的紧张慌乱中镇定下来,面对一倍于自己的强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采取防御战加择机的反击战。紧缩兵力,使得兵力上的不足没有太影响军队的战斗力。至少在与辽军的对决中,没有太吃亏。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受伤的宋军已经有数千人之多!而随着减员的增加,前线兵力的日趋吃紧,能够抽调出来照顾伤员的兵士也越来越少。那老医官便组织那些受伤相对比较轻还能走动的兵士,负责抬那些重伤兵士,随军移动。
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雨夹雪!
这种冻雨远比真正的飘雪更折磨人,淋在身上是湿的,寒风一吹,冷得全身成冰窟一般。没有受伤的兵士还相对好办,那些受伤的兵士更是饱受折磨。
仇有寿包扎的伤口已经全被雨水淋湿了,冰雨刺激伤口火辣辣的痛,可是他顾不得这么多,大哥的伤更要紧。
大哥仇有财开始高烧,时而谵语,时而昏睡,这让仇有寿更是担心。
在天黑的时候,救护兵顾瓜找到了他们,他显得很疲惫,苦笑着说:“这次我们损失大了,光是我看到的咱们宋军战死的,只怕就有三四千人s上其他几个方向的战死的,今天这一天作战,咱们便至少有上万人死了。唉c惨了!”
“辽军呢?”
“辽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战场上死的跟咱们也差不多。咱们的弓弩太厉害了,一多半都是被射死的。嘿嘿。”
仇有寿担心地低声道:“晚上呢?辽军会不会还进攻?”
“我看保不齐q天辽军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们是想仗着人多,一举把咱们吃掉。不过,咱们的统帅厉害啊,杨家将,大郎、二郎、三郎,都是身先士卒。我亲眼看见的,杨家三郎,身上至少中了几十箭,还在杀敌呢!”
“几十箭?那还不得死了?”
“这你就不懂了,辽军的箭能跟咱们的神弩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