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靠近时,小蝶已经将人看的十分清楚仔细。她在心间细细将宋晨、程子轩二人比较了一番,发现前者似乎更有男子气,而后者更多的是书生气。
小蝶揶揄的目光瞥向邢岫烟,嘴角冲她的方向一努嘴:“你可把宋千户盯紧了,你没瞧见她看宋千户的眼神?泛着怪异呢!”
高夙玉冷笑,很是不屑的瞪了邢岫烟一眼:她怎么可能没发现!宋晨的眼睛自打窜进船上来,就没从性邢岫烟身上移开,眼角的余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往围屏上贴。
高夙玉心头一冷,愤怒席卷了整个人。她一不留神,整个人急于往外看,双手一压屏风,就听轰然一声,价格不菲的翡翠玻璃围屏应声而碎。
大伙儿吃惊的看着围屏后的三人,都好不尴尬。
宋二奶奶就坐在屏风之前,被这么重重的一击,后背立即红肿了一大块儿。宋大奶奶怪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夙玉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
高夙玉脸腾地一红:“大嫂子切莫冤枉我,这屏风不结实,砸到二嫂子,我心里也难受的紧。不信两位嫂子问小蝶妹妹,我是无心还是蓄意?”
小蝶怎么好插手宋家的家务事,况且程夫人还在那儿警告似的盯着自己呢,她忙笑道:“画舫上晃动的很,一时间屏风没立稳也是有的。不过我刚刚拉着岫烟姐姐说话,倒也没注意留心。许是......夙玉姐姐说的那样吧?”
她不说后面的话还好,这样一说,反而叫大家看不起,觉得小蝶毫无担当,只知道一味躲避。
岫烟和乔大奶奶一并扶着宋二奶奶坐在位置上,她指尖轻轻点在宋二奶奶后脊梁骨上,宋二奶奶就龇牙的呼痛。岫烟沉吟道:“怕是砸狠了,许是要伤到骨头,不如这就上岸去寻大夫来,为二奶奶好好瞧瞧才是正经。”
宋二奶奶哪里会想到如此严重,遂不知所措的看着婆婆宋夫人。
宋晨忙道:“二哥在衙门当差,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嫂子的病情耽误不得半点,我这就亲自去请沙太医。”沙太医是宫里专门看骨科的大夫,那年太上皇秋猎从马上摔下来,就是这位沙太医用了独家的药膏,免了太上皇成为跛子的命运。
大伙儿都道好,宋夫人又叫婆子们将宋二奶奶单独放在一条小船上送去岸边。卢氏站人群外,低声与岫烟道:“他们家二奶奶是真伤了?我怎么看着模样有些不像?”
岫烟嗤的一笑:“顶多就是砸红了点皮肉,没什么大碍。这种伎俩,怪不得宋二奶奶和她大嫂子对决屡屡失败。方法幼稚的简单!”
卢氏低声笑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懂得多似的。别以为你和宋晨两个没事儿人似的,怕今儿晚上,宋夫人就要和宋尚书商议你的事儿。宋尚书的眼界不是一般的高,你啊,别抱着太大的心气儿!”
岫烟正要反驳母亲的悲观想法,忽对上高夙玉妒怨的眼神。高夙玉对自己的不满和厌烦是纯粹没有加以掩饰的那种,想到对方冲动下就能砸伤宋二奶奶,自己这个只是情敌而没有任何情分的陌生人,高夙玉怎么可能不用那种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