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惧中和几个男人相处几天,虽然没说过话,杨梅也暗暗观察到了叶一命的特殊情况。每天他最早睡,每天吃的最多。每次吃饭都不怕烫的双手抱着大块肉拼命的啃,生怕手中的肉有人抢。还有一点,其他男人会用炽热如火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扒干净,只有他,每次目光落到她身上,只好好奇和疑惑。
很干净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湿意,像极了记忆里那个她疼入骨的孩子。
和他相比,杨梅明显对歌呤多了几丝防备和顾虑。她讨厌歌呤,哪怕他拿着水站在床边等她醒来,哪怕他细心又从不用恶心的目光看她。可她还的厌恶他,厌恶他像狗一样跟着炎飞彦,厌恶他对炎飞彦唯命是从,没有思想没有主见。
好吧,她才不会承认,她因为炎飞彦迁怒歌呤。
不出去打猎的人,一般都没什么事情做。守着火堆不让火灭了,捡些干材夜晚取暖,其他时间都无所事事的坐在洞口吹海风。不得不承认,炎飞彦他们的石洞比安白的树洞好很多。前几天,炎飞彦和姚宴一直守着她,她吓的抓着安白不肯出石洞一步。
好不容易,他们都走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到了洞口,坐在洞口边吹风。见杨梅的情绪很平静,歌呤拉着叶一命走到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新鲜的小青果子。这个果子杨梅也认识,那个酸掉牙的青柠檬。叶一命见到果子,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将果子抢去,小心翼翼的两双捧着。
歌呤指了指不远处的杨梅,叶一命露出憨傻笑容连连点头。
歌呤走了。杨梅看着他走的,远远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直到这一刻,杨梅身上所有紧绷的神经才全部瓦解。满身的刺,噼里啪啦全部落地。
不敢放松警惕,她始终保持不变的姿势死死盯着歌呤消失的地方,她必须确定他真的走的。。
一旁的叶一命看着杨梅像雕塑一样僵硬不变的站着,好奇的看着她,好一会之后,他也学者她,站的笔直笔直。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软一硬。寂静的天地间,他们成了海岸的风景.。
逃,逃,逃。
她满脑子里都的这个想法,无法抑制的在她血管里,心脏里。她好像打了鸡血,全身充满了力量。一转身,看着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脸色的欣喜立刻石化,海的浪花打来,碎了,一粒粒碎成了海滩上的沙。
她怎么忘了,她身处孤岛。逃?她能逃去那里?一个人逃跑,她连一个晚上也过不了。她苦笑的蹲坐在地上,海风如海浪,一层一层的吹来。他们放任一个傻子陪她,是料定她不敢逃吧。他们想让她知道,离开他们她就活不下去吧。
呵呵,呵呵,呵呵。笑着,笑着,蹲下身体拿着石头在地上画圈圈。
好手段,她不得不佩服他们。用这种的方法让她认命。
认命,认命,认命,认命.她认命吗?不认命还能怎么办?死了两次了,她真的没勇气再死了,死亡的窒息和恐惧感她真的不敢再尝试第三次了。
黑色的阴影袭来,杨梅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翠绿的叶子。薄薄的叶子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浅浅的光芒,“你在下雨”,明明的嘶哑的磁性声音,偏偏是天真的语气。杨梅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静静凝视。又是这样的目光,干净明亮带着三分疑惑也不解。眼泪流的更凶猛了,这一刻,她疯狂的思念她的家人,宠她如珍如宝的父母,溺她哥哥,还有那个一直温柔眷恋她珍视他的男人。
叶一命的记忆里,从没有看人眼睛下雨。只有她,这几天他总看到她眼睛流出一串串的水珠。每次她的眼睛下雨,主人就很着急,虽然他极力隐藏他还是发现了。哼,别以为能瞒得住他。
看过很多次她眼睛下雨,可这一次为什么会变得奇怪呢?太过凄惨,那种无措和痛苦让他头皮发麻,心发怵。他不懂,不懂她的情绪,也不懂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他也不懂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眼睛不下雨。
想了好久,他才小心的从怀里掏出刚得果子。看着果子,又看看她,好几次后,他一脸纠结难舍将果子咬下半边自己吃,另外半边递给了她,“给你,眼睛莫要下雨了”。
杨梅抬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脏兮兮的胡子,脏兮兮的脸,却有一双比星星还明亮的眼睛,闪啊闪。看着他手中的半颗柠檬,杨梅收回了视线。心痛的感觉,似乎被着半颗果子冲散了很多,咽下满心的苦楚,长路漫长,她注定逃不过纠缠。认命也好,不妥协也好,她必须想清楚,她要什么。
若是她认命,只是想活着,她现在的痛苦又为了什么,她死死坚持为了什么,徒增痛苦。
若的不认命,她又该怎么办?
哭了几天了,也恐惧了几天。终于发泄完了黑暗的情绪,她该振作了。
见她不哭了,叶一命露出了笑容,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将半个果子放到她手心。粗糙的手厚厚如树皮的茧子,让杨梅想到了野兽。六年的时间,将人困成了兽。看着他傻乎乎的行径,杨梅突然有些心疼他,将果子还给他,“你吃吧”,温柔的语气,软软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掌,强烈的电流让他微微发抖,可惜不等他发现这种微妙的感觉,他就被果子吸引了注意力。露出满足的笑容宝贝的收好半个果子。
和叶一命单独相处,杨梅觉得轻松,她不必时时提防,也不会受强烈目光的骚扰。大多数的时间,叶一命都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