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今未现身的蓝家必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她怎么就觉得冥冥中还有另一只手呢。
“你没事吧。”南木宸抓着冷言诺的胳膊关心的上前就要检查,冷言诺下意识的啪的打开南木宸的手,“没事。”
南木宸手僵在空中,然后苦笑一声,抬眸间却见远处草虫中微动一下,足尖一点,向草丛中跃去。
冷言诺见此,一扭头,跑。
一路急行厉色,跑过羊肠小道,再跑过郊野田园,冷言诺靠在一别院外墙上喘息着,回头看了看,看来那草丛中人想必是个难缠的,如今都没追上来。
“苍天无德,悲腥血肉,罪赎缔天,还我阳……阳……”冷言诺刚打起算盘想暂躲此处,一过院墙便听得院内隐隐传来声嘶力癫的嚎叫。
冷言诺顿住脚步,往旁边月牙门一闪,一阵之后,又微微偏头看向院子内的主屋内。
自己这到底又是闯到了什么地方?
“悲腥无肉,孽世乱天啊……”嚎叫声不停。
主屋窗格纸上映射出一宽袍大袖听声音应是四十左右的女子正胡乱张手在空气中扑腾的模样,主屋外廊道旁每隔百米便挂上的气死风灯,灯火微弱莹白在灯罩里幽幽而灼,再加上主屋内的鬼叫声,显得有些渗渗然。
可是,与这一切阴森让人毛骨悚然的对立面。
同样的主屋内,有男玉冠束华,姿条静朗欣长坐靠于软榻上,在他膝旁,观侧影就可知绝色的美女正手指微张在男子膝上轻轻揉捏。
女子面容笑意,丝毫不为一旁声嘶哭喊的中年妇女而有所动容与惊怕,男子却更是惬然,怡然惬意的享受着肌肤上那滑腻舒适之感,神情姿态无不淡定沉浸,甚至于微微上抬的指尖上亦划过一抹玉晕之光。
月夜浅辉,幽静别院,女声鬼厉,有男惬意,有美垂笑,真是怪胎,怪异,冷言诺盯着窗纸上的身影,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认识之人。
突然一阵风拂过,空气中一道香味缭绕,冷言诺心下一惊,转身拔腿离开,脚刚行一步,身后却涌过一阵巨大吸力,冷言诺只觉眼前景物红墙纷纷向前涌去。
而后。
“嘭”一声,东西碎裂之声,身体与地面重击之声,地上满满血迹。
冷言诺被突如其来的地面触撞得有些头晕,抬起头,血不是她的。
她看着眼前景象,刚才还在轻柔含笑垂然的女子转瞬间死不瞑目,可笑的是,目光呆滞,表情却依然含笑。
旁边碎裂的茶杯茶壶在鲜血中滋润得格外妖冶渗人。
冷言诺又淡淡扫了眼地上女子,抚平内心里千般波涛的情绪,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倾刻杀人,倾刻将自己给呼拉过来。
男子眸如黑漆,玉鼻挺直,若一沦江天似雪,面容精致沉沦,唇色鲜红,一勾一动间,华丽浓艳,此时正端着高贵的姿态看着坐在地上的冷言诺。
“咦,手脚不知轻重。”男子轻掸掸腿,轻蔑的看了眼刚才还温含柔情以对的女子尸体,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冷言诺言,然后勾唇一笑,“璃王妃想来还是愿意跟着本王的,这才分别多久,就主动上门了。”言辞话语间暖昧意明。
冷言诺眼神微冷的看着着一袭繁复重紫色百卉锦裳的楚浴染,此时此刻,如斯情景,他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娇艳深重而华丽,唇色?还涂了女子的胭脂?冷言诺心下一个激灵,不会是个人妖变态吧。
“璃王妃这是吓住了吗?”楚浴染一掀袍角,蹲下身与冷言诺几乎平视,那重如华彩的眉眼飞角都落入冷言诺眸中。
冷言诺看着眸中那极度深藏的隐隐血色,想到那些关于定王府经常半夜拖出死尸的传言,想到那深重的檀木香,再看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手不自紧的紧握,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道,“没想到定王竟有如此特殊癖好。”
楚浴染闻言眸中一抹奇异之色划过,让冷言诺瞬间觉得周身空气紧缺起来。
“呀呀,死啦,死啦……哈哈,死得好……哈哈”一声鬼厉的嚎叫声再度响起,一声响瞬间将屋内气压舒缓开。
冷言诺身子一软往墙边一靠,她从未感激过生命中会出现如此鬼人的惊叫声,刚才楚浴染那浑然外放的气势如果再不收住,她怕是没有待到内力恢复的机会了。
不过,从刚才的表情可以看出,至少掳走她与楚浴染没有半分关系。
哎,这师傅诶,为什么要封住她那一半内力啊,难道没想过他心爱的徙弟有一日也会沦落到对方轻轻一提内力,自己就要浑身抖三抖的下场吗,他不是神机妙算吗。
楚浴染似乎也奇怪冷言诺的毫无招架之力,想到什么,而后释然一笑,“原来璃王妃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呀。”
“呵呵,保住命还是可以的。”冷言诺突然抬头笑了,笑得诡异森森,刚才被楚浴染内力压迫,以至她现在喉间那口腥甜不上不下,可是她毕竟不是当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现代没有内力武功,她同样可以自卫杀人。
于是笑容刚起,冷言诺手微微一伸,刚刚还在嚎叫的女子一下子一个贯力被拉至冷言诺面前。
冷言诺这才稍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女子,约四十左右,皮肤暗黄,蓬头垢面,瞳仁焕散,一看就是犯了失心疯神智不清之人。
这一拉一掼,动作实在太过迅速,楚浴染看着被冷言诺掐住脖子的妇人,突然一笑,“璃王妃莫不是黔驴技穷了,拿这妇人来要胁本王?”语气可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