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哝语,至天房的床榻上,层纱遮避一暖春色。
慕容晟睿看着疲备至极睡去的人儿,轻撩了撩那如水如缎的秀发,眸中浓浓舍不得。
“嗯……”睡梦中,冷言诺身子一动,如雪藕壁缠上慕容晟睿的脖子,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身子又动了动,睡得安稳。
慕容晟睿面上起一丝宠溺的笑意,手不经意在冷言诺的脸颊上一划,冷言诺,我望你这一生,都在我身边睡得安稳。
御书房门口,有人而落,轻声传音,“皇上,是现在出发,还是明早天亮出发?”
慕容晟睿面上笑意收了收,传音入秘,“明早。”
外面男子似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退了下去。
慕容晟睿将冷言诺搂得紧紧,原本想就这样睡去,可是这般一动,心中微一荡漾,那些如蜜的情丝又生生地滑进心里,让他想要得更多,清眸的眸子里又伸出云雾之色。
“你明早要走。”冷言诺却于此时睁开眼睛,看着慕容晟睿,语声轻而低。
慕容晟睿讶异冷言诺已经醒来,还猜到,却道,“嗯,你不累?”
冷言诺动了动身子,“还好。”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该还好的,因为这两个字,她又生生的被颠来覆去给折了几十遍。
这个温润的男子,真是……
一夜过去,慕容晟睿看着熟睡中的冷言诺起身穿衣,而后替其掖了掖被角,这才向殿门而去。
“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她,包括念恩。”这是慕容晟睿离宫前的最后一条吩咐。
天色其实并未大亮,慕容晟睿退下龙袍,换了简装带着身后的十八暗卫,直出宫门。
而宫门口,成枫早已骑马等候,看着慕容晟睿,道,“如此瞒着她会不会不好?”
慕容晟睿没有答话。
清寂的晨间,慕容晟睿胸口的某物也在飘荡。
而慕容晟睿刚走,冷言诺张开了双眸,穿了衣衫,对着暗处一招手。
暗处有人落下,正是墨门之人。
“边境很严重?”
来人低了低头,“已经收到消息,烈皇已到达,不过应该不严重,因为我见皇上除了枫世子,就只带了十八暗卫而已。”
冷言诺闻言,点点头,这才对着来人挥挥手。
看着天边光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冷言诺却总觉得心突突的,后来又可笑自己,许是与慕容晟溺得太久了,这般分开,才会帐然若失。
冷言诺看着天边渐露的亮色,想着一夜未见慕容念恩,便抬脚向着慕容念恩寝宫的方向而去,慕容念恩分床早,她觉得孩子,尤其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更要学会早立。
她不喜皇权里的杀戮,但是却要让他知道皇权里面的步步荆棘,所以似时的自我独立是必要的。
冷言诺走着,又想到自己宫殿里的那一团乱麻丝线,揉了揉额头,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慕容晟睿将那不成样的亵裤揣进怀里的样子。
而后,面色微微一垮,她竟然忘了这事儿,那家伙,还真把亵裤带在身边啊,那要是被属下看到,尤其是被暗二看到,那……
冷言诺觉得,到时自己一定要死不承认。
这样想了之后,冷言诺又觉得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慕容晟睿身边太久,倒是把他骨子里的腹黑学得了十足十。
长长宫殿里偶有宫娥路过,看着冷言诺,眸光都起一丝艳羡,即使未着细打扮,这个皇后娘妨也是天下有地上无的人儿。
冷言诺突然想直敢寒霜,寒霜前阵子跟着南郁北回南国处理事情,也还没有回来,五年了,那南郁北还没将寒霜弄到手,也真是没出息。
一阵风袭来,卷起冷言诺裙角,似风起飘魅。
看着前方的殿门,冷言诺对着一旁的太监宫娥们示意噤声。
殿里,檀香缭缭,床榻上帘幕垂下,映里面小小人儿绰影轮廓。
“父皇,不要,父皇小心,父皇……”原本安睡的慕容念恩,突然一声大叫,惊得冷言诺慌忙撩开帘幕,去抓慕容念恩伸在半空中的手。
可是慕容念恩的手依旧乱动着,似做了什么恶梦,光洁额头上都细生出一层薄汗。
冷言诺心思一紧,面色微微晦暗,手指在慕容念恩身上一点,慕容念恩倏然睁开眼睛,转了一下眼珠,看着面前的冷言诺,软糯糯道,“母后,你怎么在这儿?”
“没事,你刚刚做了恶梦,好好睡吧。”冷言诺轻抚了抚慕容念恩的脸颊,突然起身。
慕容念恩动了动脑袋,感觉自家母后有些怪怪的,她问的是,母后为何会在这儿,母后却答非所问,说“没事,你刚刚做了恶梦,好好睡吧。”
他是做了恶梦,他感觉到,可是母后断然不会如此答非所问,在他心里,母后一直是个聪明厉害的人,如何会……会。心不思属。
冷言诺此刻已经抬起脚步向殿外走去,她是有些心不思属,有些心慌,如果只是她自己有那种不安的感觉还罢了,她会觉得是自己的多疑而牵挂,可是连慕容念恩都在做恶梦,做关于慕容念恩的恶梦,那……
“母后,你去哪儿?”慕容念恩虽小,可是毕竟是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的孩子,尤其是在经过那次出宫被抓之后,心思更加敏锐,对于外界触感更加感明,此时他觉得母后不对,小小年纪也觉得自己的心里慌慌的,连忙鞋子也不穿就跳下了床榻,去拉冷言诺的衣袖。
冷言诺被慕容念恩拉住,回头看了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