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带着淡笑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当然不是!”
身后的中年男子生的周正,一袭蓝衫穿的利利落落很是四衬,透着一股子稳重干练。/
“那您这是?”中年男子看了看请自己出来的伙计,眼里带着问询的意思。
“这位小娘子进来就说是掌柜的要的货,要见你。”伙计赶紧回道。
“您是这里的掌柜?”
“我是啊。”掌柜的点头承认。
“掌柜的。”门外跑进来一个身上油脂麻花的小胖子,快步走到掌柜的身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对苏夏至行礼说道:“苏姑娘,请跟我来。”
跟你来?这回轮到苏夏至莫名其妙了,心道:我就是到茂昌记推销挂面的,跟你干嘛去啊!
一愣神的功夫她马上就警觉起来:“你认识我?”那小胖子口中方才称呼自己的分明就是‘苏姑娘’!这三个字自打她成亲后可有日子没人称呼了。
如今听到真是分外——惊悚啊!
她可以肯定自己在镇子上没有亲戚朋友,这个小胖子怎么能认识她呢?
“呵呵!”蓝衫掌柜此时说话倒是客气了许多,他先呵呵一笑,随后说道:“姑娘跟着他去就是。”
他一指苏夏至手里的竹篮:“跟着他去才是正路。”
“嗯?”苏夏至听得糊里糊涂,心里稍一捉摸,便点头道:“劳烦小哥请头前带路。”
一想到自家的厨房和高婶子家后院的小屋里都快摆满的挂面苏夏至只好胆子大了起来。
再说了,大白天的,就算街上人少,她随便喊一嗓子也能招来不少人,难道还怕个小胖子么!
出了茂昌记小胖子并没有往偏僻里带她,而是领着她径直走到了街对面的一间铺子里。
“行!”苏夏至看着一案板的煮肉,呼吸着带着猪下水味的空气,对着秃脑袋笑眯眯地陈屠户说道:“您是真会拉生意啊!”
“苏……苏……”陈屠户依旧结巴,一张嘴一扬眉,表情甚是滑稽。
“今儿我什么都不买!”苏夏至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说道:“您看见没有?”她一扬手里的竹篮接着说道:“今天,我这篮子挂面要是卖不出去,我今后指不定还能不能吃上肉呢!”
“呵呵!”陈屠户一摸自己的大秃瓢,笑的挺开心。
“我没和您开玩笑,今儿我真是到茂昌记来送样品的,刚把他们掌柜的请出来,就被您铺子里那倒霉孩子给拉这里来了!”
“哎?”看看从里间探出半个身子的小胖子,再看看陈掌柜苏夏至乐了:“把这孩子的头发剃了和您一个模样啊,我说刚才怎么看着眼熟呢!”
“我儿子。”这句话倒是没结巴。
“错不了。”苏夏至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转身就走:“等我有钱了把你铺子都买了,让你再不闻这下水味。”
“我就是……陈茂昌。”
身后这句还算连贯的话让马上就冲出去的苏夏至停了步,她猛一转身回手指着斜对面的茂昌记盯着陈屠户没说话。
陈屠户依旧笑得一团和气,点了点头。
“茂昌记不是有个穿蓝衣服的掌柜的?”陈屠户说他叫陈茂昌,难道是巧合?苏夏至这回一定先弄明白再说话了。
“齐鸿羽不就是那边的掌柜吗,我爹才是东家。”小胖子又从里间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和他爹一模一样的微笑。让苏夏至看了觉得这倒霉孩子好讨厌呐!
他爷俩这样笑怎么看都是像在笑话自己傻呢……
看来秀才叫自己傻子也没啥不对。
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非常聪明的苏夏至在对自己的脑细胞狠狠地鄙视了一把之后马上调整状态:“肉铺子给您留着,我不买了!其实我是来推销我家作坊里做的挂面的!”
“哈哈!”陈屠户笑着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肉铺的里间比外面大了很多,对着街的一面墙上开了两扇大大的窗户,如今都开着。
苏夏至顺着窗户往外一望就能清楚看到对面茂昌记的情况。她点了点头:“谁会想到镇子上最大商铺的东家竟会在对面杀猪呢!”
谁会想到镇子上最大的商铺的东家竟会在对面杀猪呢?这是苏夏至在知道陈屠户的另一个身份后的感慨。
但感慨就是感慨,还没有到让她诧异的地步。
她一个穿越人士,可以说经历了死去活来,现在除了生死大事,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想不通了。
所以在极短暂的吃惊过后,她把手里的竹篮往陈茂昌身前的桌子上一放:“挂面,完全白面制作,不掺一点儿杂粮,这样品质的东西,我可以谦虚的说:别说咱平县,就是整个大梁也找出第二家!”
这话不是苏夏至在信口胡吹。在当时用抻面技法做挂面的确实没有。
也可以这样说:苏夏至把抻面这种技法产生的时间提前了少许。
但用这种技法做出的挂面可与过去的挂面在口感上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陈茂昌不说话,他说话结巴,所以他便不爱开口说话。
他对着自己的儿子一招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贴墙站着的伙计赶紧过来就要端走去沏茶,却被东家搡了一把示意他出去。
小胖子正在啃甜瓜。看见爹爹指使自己马上就走到了桌子前,把没吃了几口的甜瓜叼在嘴里,伸手就去抓茶壶。
‘啪!’苏夏至看见小胖子伸向茶壶的两只带着甜瓜汁地小手抬手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