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两手一握,“嗙!”的一声巨响,四周的湖水一时间恍若银屏扎破,霎那间砰然炸裂开来,震耳欲聋。升起来的水柱将临渊整个人深深包裹在一起,久久不息。
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水柱顷然如数倒了下去,身后的碎发蓦地被震开,翻卷飞扬。
赤练光时,赤练光时……
马上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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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灵洞就在阿霓面前,青黑的岩壁,一人高的洞口,事实上它的外观和其他的山洞也并没什么差别,只是被冠名了‘栖灵洞’这三个字。
进去之后也可以走回头路,到中途坚持不下去也可以随时喊停,然后放弃重新回到原地。那么往后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你会这么做吗?你甘心吗?
阿霓站在栖灵洞前,耳边恍若回响起来时与临渊的对话。
-“非花幻境的中央事实上并不是这清心湖。”
-“那是何处?”
-“是清心湖南方十丈之外的栖灵洞。”临渊顿了顿,随即伸手往她额间一指,“你若想去,现下只要想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自会出现在你面前。”
此时此刻,她便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栖灵洞的洞门口了。
虽然看不见真切它究竟是何真面目,只是有浅浅的大致轮廓,可阿霓下意识的却清楚的很,只要向前一步,进入栖灵洞的领域,自己就再也不可能退缩了。
裙摆两侧的素手不由自主地缓缓攥紧,阿霓眉头一收,坚定不移地走了进去。
走进栖灵洞的那一刻,忽然想起自己身为唐瑜那时,为了让白司离能再活过来,替白司离求的紫神玉,前程后路不管不顾,孤身一人下去焚仙崖底,走过谁人渡我三道,磨难死亡都不曾畏惧过。
即便连最后千辛万苦得到的紫神玉都被楚长歌抢走了。
如今恍若还是当初一样的险境,前方未知,也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还是多大的折磨,多大的死亡。或许比在当时焚仙崖底还要可怕,还要令人不敢想象。
可是直到如今,终是什么都将变了。
漫长年岁,她再也不是当初可以为了白司离能够奋不顾身的唐瑜。白司离所施加在她身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伤疤,都变成她胸腔内空荡荡的那一颗心。每个昼夜折磨着她。
他们欠她的,他们所有人欠她的。
这一次,她不再为白司离求生,而为让白司离生不如死。
她必须选择让自己强大。终有一日,等着她归来吧。
栖灵洞里很昏暗,可这点昏暗对如今的阿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早已习惯了在黑夜的世界当中独自穿行。
敏锐的听觉已经足以让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辨别方向。
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迈着步子,——“喀吱”。
其实心里早就应该有底,若是临渊说的没错,那么没走几步应该就会到达第一个洞中洞,要打开第一扇石门了吧,所以,事实上当阿霓的脚步刚迈入这栖灵洞的那一刻,浑身顿时灵气溢满,萦绕周身,恍若随时准备应战,即便如今身上只恢复了几成法力,照样不管不顾来什么杀什么。
没有退路了。
脚下一落,机关启动的声音,让整个人蓦地一凉。
“咣——”清楚有力地听到前方石门应声而起,眼前蒙蒙一片顿时一亮。
阿霓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只看得见眼前石门的轮廓,从里面散发出逼人的光芒。再没有任何时间多想,身影一晃而入,背后的石门霎那间如刀俎而下,灰沙洋溢,阻隔了与外面唯一的出路。
“腾蛇使在此,谁来迎战。”
周身忽然久久回绕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阿霓整个人一颤,最后一根一根收紧手指,原来第一个守护灵便是上古神兽——腾蛇。
当时阿霓与临渊在清心湖上,他的眼底闪着久违的莫名光芒,“栖灵洞内附有七个洞中洞,每一个里面都存在其专属的守护灵并且只有一扇通往下一道的石门,你要做的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从守护灵身上得到钥匙,打开那扇石门紧接着便进入下二个。七个洞中洞连成栖灵洞中唯一一条出来的通道,而从第七个洞中出来之后便是你所熟悉的长生花海。”
临渊认真地看着眼前一脸冷峻的阿霓,“四个昼夜之后,我会在长生花海等你,等你从栖灵洞中出来,再向我行师徒跪拜之礼。可你若是出不来,或者中途放弃,没有关系。你叫我的名字,我随时可以过来救你脱离苦海深渊。那么,我们也就没有所谓的师徒之缘了。如何,你敢,还是不敢?让我看一看你所谓的决心。”
脑子里临渊的话语骤然消失,而此时此刻在栖灵洞的第一个洞中洞中,面对阿霓扬起脖子高高站立的第一个守护灵,便是身为蛇身的上古神兽腾蛇了。
没有办法,一定要从它身上拿到打开下一道石门的钥匙。
可是钥匙会在哪里?
浑身萦绕的灵气在此刻如数散发出来,这些昼夜恢复的几成法术以及临渊风凝露的作用,若是拼一拼或许眼前的神兽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这般厉害。
眼前隐隐有些泛红,连所见的轮廓都变成了微微的红色,阿霓临危不惧地站立,一身素衣白裙,身后墨发如缎,她神色微敛,动手之前还是礼貌性地正色问道,“腾蛇大人在上,晚辈这次只想要穿过此栖灵洞,望大人成全赐予打开石门的钥匙。”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