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以为无论是谁,总有人来救她就是好的,至少自己不用死了。
纤云来要害她也不要紧,反正自己快要是死人一个,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未能见白司离一面。
想起昨日的画面,未免觉得牙又要痒痒了。
结果真的觉得牙痒,太好了,这就说明自己还没死。
心里踌躇了很久,感觉周围没什么动静,眼前黑黑的更不晓得现在自己置身何处。
身下凉凉的,看来想要在柔软的床上醒来,还是一种奢望……
“你不睁开眼,是还想要装睡装多久啊?”
头顶的声音郎朗清澈,陌生的却隐隐觉得熟悉,很是好听。
唐瑜愣了愣,心里有些没底,不由慌了一下。明明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是纤云的声音,可是现在不对,那声音的源头明明是个男子。
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想着就这样闭着眼睛也不是办法,要不先看看自己在哪里再说吧。
纤云那丫头究竟靠不靠谱啊,不会她也被那巨蟒咬了吧。
上头的那人似乎很有耐心,就等着她缓缓睁开眼来。
唐瑜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微微露出一条缝,便有细微的亮光射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连睁开眼都不敢,未免太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自己的风格。于是,在猛地睁开眼的同时,亦是一骨碌的“腾”地起了身。
“咚!”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撞上了一个不软不硬的东西,却不是很痛。
下一秒,她便听到一阵来自头顶的惨叫。
“哦哟,你这小丫头竟然给我来阴的!”
眼睛适应了微凉的光线,唐瑜这才看到跟前一身青衣的男子捂着鼻子直直退了两步,跳脚不停地用手指着她,估计他真的是被自己撞的疼出了眼泪。
忽然觉得万分抱歉,自己实在是无心之举。
“对不起啊这位小哥,我只是想站起来,你是不是刚才离我太近了呢。”
“太近?你说什么胡话,你是说我离你近是想吃你豆腐吗?”
显然那青衣男子比之前更跳脚,不过他已经站住了身子,如今离唐瑜现在几步远,修长的手指只是时不时地点他高挺的鼻梁,他站在暗处,让人此时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你说你全身上下哪一点能让我想吃你?倒是你方才那一顶若是真弄坏了我好看的鼻子,看你拿什么陪我。”
说话语调带着一些戏谑与玩世不恭,却意外地让自己一点都不排斥。唐瑜略带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真是没有一处叫人心动的么……身上的薄衫还是原来的那一件,果然如今这一切不是梦啊。
只是明明记得自己被一条巨蟒咬了啊。
脑子迅速地转了转,忽然手指这眼前那一袭青衣的男子,哆嗦道,“你你你你……”她一共喊了七个你。
“你是那条杀了我的大蟒蛇!”
时间恍若在一时静止了几秒,意觉空廖的周围轻微地回应着唐瑜清澈的嗓音。
谁料那青衣男子风淡云清,声音澈亮道,“杀你?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他从鼻尖那儿放下手,微微上前了一步,“还有我刚才说的不对,至少我想你脖子那处的肉是美味的。”
他笑的邪魅,终于清晰地落到唐瑜的视线中,“你的血真是上等的补品。”
?
从上头射进来的微光忽的映射在他的脸庞上,侧脸以及睫毛投下的眼睑处皆留下了浅浅的柔和的阴影。
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子,一身白衣青衫,面目俊朗,唇边挂着邪邪的笑意,一双漆黑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魂。
最令人注目的还是他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金色的连心锁。
“啊!是你……”
想不到过了有几余年之久,记忆中他的样貌却是一点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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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司离离去白华山的那几个日子,唐瑜还曾见过这样一个男子。
一身白衣青衫,脖颈上挂着一条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连心锁。他高高的,站在自己面前,缓缓弯下身来,抬头只瞧见那连心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到让自己睁不开眼睛。
“喏,这枚兰溪玉佩可是上品,以后仔细着些别再叫那些妙手空空儿得手了。”
温润如水的兰溪玉佩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与他脖颈那处的连心锁交相辉映。
唯有他当时一眼看穿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
唐瑜那时亦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白司离虽与她朝夕相处,却无奈总是遮着半张脸孔,而那时的公子对于唐瑜来说,无非只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可当时眼前这位公子不一样,他相当于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天时地利,遇见了她。
只是那匆匆一面,竟让自己的心脏第一次加速起来,颊上的红霞迟迟没有散去。
他将温和的兰溪玉佩递还到自己手中,自然地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长得真好看,在瞬间掏空了自己所有的思绪,直到他离开,却忘了未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只记得那耀眼的金色连心锁似乎要晃晕了自己的眼睛。
青衫男子勾起唇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是我,我们又见面了。小丫头,不想你还是记得我的。”
唐瑜当然记得,现在想来恐怕这是所谓的第一次心动。
看着他靠近,唐瑜却忽然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一时愣了愣,半晌,却听她怯怯道,“你……你是大蟒蛇……”
恍然又想起脖子上那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