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货会在展会阶段一般签署的都会是意向书,简单的说就是双方确认有这个事情,我们谈过,确实有这个意向。
这种意向书对一些要脸的大企业或许有些约束作用,毕竟一个唾沫一颗钉,公信力也值不少钱不是。
可在法律层面上来说,意向书就和备忘录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法律约束效力。
展会中签署的意向书,就相当于一张门票,最后在竞标阶段可以凭此进入招标会场,举牌竞标中与不中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新科重工和大港造船厂在展会的最后阶段,虽然拿下了将近三百万吨的意向书,但最终收获如何还未可知。
但不管怎么说,以这样的新人姿态签下这样大的一笔意向书成绩,也着实是让人侧目了。
似乎中国造船业进入国际市场,至此便能一炮而红、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的把外国人的钱赚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不过当然,做生意有的时候麻烦得很,有的时候却又非常清晰,归根结底就是质量一样你的东西比别人便宜,自然就会有顾客上门。
“安东尼先生和别的船东不一样,或许是南美那边的风气,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孙文学,也就是大港造船厂的孙厂长,如今可是鸟枪换炮了。他刚到日本的时候,穿的还是国内统一定制的“外事西服”。可如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日本顶级裁缝店量体定制的手工西服,贴身的剪裁设计和高档的材料,让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似的。
孙厂长穿上这样的西服,还真是迎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的话,整个人立刻就精神了不少。
人都说居移气养移体,手下管着两万多号人的孙厂长,打扮起来之后气场妥妥也是一位温文儒雅的霸道总裁。其实说起来有的时候后来的年轻人去翻看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也会不禁惊讶。咦,原来我爹我娘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潇洒漂亮?
八十年代人时髦起来,真的未必就比八零后、九零后来的土屯了。
气质形象上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孙厂长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
大港造船厂这还是第一次自主参加这样的外国招标活动,尽管事前做了尽可能多的准备和心理建设,孙厂长事到临头还是难免有些不自信。
到了入场前,他硬是拽着胡文海。又把他手里搜集到的那些资料重新复习了一遍。
“胡总你看,他到展会会场也是自己一个人,连个助手都不带,据说就是担心员工被人收买,影响了他的判断。这样的人一般应该是疑心重。在价格上会比较斤斤计较,这次招标听说他也是要亲自主持,我们的价格大概会让他比较满意吧?”
胡文海呵呵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反而不用去鼓舞孙厂长的士气,事到临头这位已经在自己说服自己了。
差不多,这可以说是大港造船厂和他本人的背水一战了。
“竞标开始了,我们走吧。”
胡文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大步向着招标大厅走去。
订货会的主办方这次专门在东京著名的有明国际展示中心租了个会议楼,这里至少能够容纳下两三百人相当舒适的而自在的活动。地面上是青色的大理石石板,五米以上的举架给人以开阔的视野和心情。整个会议大厅的布置沿袭了日本人一贯的简洁和在细节上的完美,堪称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艺术品一般。
李在勇和他身边的韩国重工企业联合团队一早就亲自抵达了会议厅,正在围在一起低声的研究着手上的资料。安东尼这次招标的项目最终定下来的是三艘两万二千吨的散货轮,一艘4000teu的集装箱船,还有一艘巴拿马型油船。
根据会前估计,三艘22000吨的散货轮会打包竞标,往年这样三艘船的打包价大概会在八千万左右。一艘4000teu的集装箱船,排水量应该是83000吨,只一艘的造价就要上亿美元。一艘典型的巴拿马型油轮的排水量是7。6万吨,造价早就已经形成惯例。一般是一艘一亿美元左右。
孙厂长又看了两遍这次竞标会的资料文件,颇有点眼热的叹气道:“要说这造三艘散货轮,费工费料工期长,但利润却是三个项目里最低的。我最看好的还是这艘4000teu的集装箱船啊。如果能造这样的大家伙,一艘就顶的上我们造五艘散货轮的利润啦。不过想想哪有那么容易,八万吨的大家伙,得把我们船厂的基础设施全升级一个级别了。”
胡文海点头又摇头,孙厂长说的虽然是实情,但4000teu的集装箱船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未来历史上的中国造船业。也不过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把集装箱船的建造水平从1000teu级别提高到了世界最高的19100teu级别。
具体来说,其实也不过是2005年2015年这十年时间而已。十年时间对于重工业而言,和弹指一挥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对于中国造船业的疯狂崛起,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对于中国造船业在新世纪不断刷新teu数量新高度这件事情,过往在这一领域持牛耳的韩日两国,不得不酸溜溜的说上一句:中国人这是在野蛮发展高科技。
说起来也真是让人心酸,曾经在国际造船市场上说一不二的三菱,由于集装箱船的开工不足导致了技术的退步。在中国人不断刷新teu数量的时候,好不容易接了一艘 0teu的集装箱船订单,2015年却爆出了集装箱船在亚丁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