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指屈紧泛白,又缓缓放松,渐渐回归血色。()嘴角缓缓扯起一抹笑,上前,轻声道,“正好我愁着该如何将这东西给他,既然碰见了你,那便你送去吧。”
阿穆一怔,又看了她手中东西一眼。点头,“是。”
把端盘递给她,看着她步伐平稳缓缓离去。
一侧忽然窜出一道人影。
仔细一看,却是碧画。
“娘娘,你不应该……”
她摆了摆手,打断碧画的话。抬脚,向未央宫走去。
碧画跟在身后,不甘,继续道,“娘娘,您听我说。那是您的一番情谊,您应该亲自送给皇上。或许能挽回一些……”
深宫中,一举一动,都是机会。
“而且,您不亲自送去,又怎的知道皇上有没有吃呢。”
她脚步一顿,转身,对碧画笑了一笑,“我亲自送去,他更不会吃。”
碧画一噎。
她摇头,轻叹,心中压了她许久的大石似是松了松,让她得以喘口气,也让她说了许多平时不会说的话。“碧画,没用的。不须再替我想那些了,挽回又如何?我这样做或许有些没脸没皮,毕竟,他的宴会,并未叫上我。这说明我早就被忘记了。像这深宫的大部分女人一样。但我只是想,我想,所以我必须要做。谁送过去的有什么区别。或许,由别人的手奉上,他心情会更好一些。”
她转身继续走,看着前方苍我叶非凡大势已去。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假话。我善妒,我得寸进尺,我不知好歹,他迟早都是要嫌恶我的。否则,我也不会走到这步。你要知道,一个人若是讨厌一个人,那无论那个人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不可接受。东西若是我送去,他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我压根进不去那道殿门。”
“我自私,所以,只要我做到了我该做的,其它便都无所谓了。我对得起自己,你知道么。”
说着,非凡却忽的想到一句话:
我爱你,和你无关。
碧画听着她的话,忽的不知说什么好。咬着唇脸色复杂。
深夜,星空闪烁。
未央宫偏僻,可叶非凡却好像还是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丝竹仙乐。
欢乐喜庆的声音传入耳,她躺在床上,在睡前的最后一秒对他说了生日快乐。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她做了很凌乱的梦,隐约听到他的轻叹声在她耳边响起。
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
也是这日,是她穿越云川那两年中的转折。
……
灯火通明,窗外天边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雨势已停,叶非凡的眼泪也干了。
她缓缓抬起头,呼出口气,将手中已翻了一半的手札合起。
接下来的事,即便不看手札,她也能想起。
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幕,深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他生辰的第二天,苏以真被封为琴妃。
碧画书兰告诉她时她早就猜到,一点也不压抑。
当然,还有白上歌。
手札上的一字一句都被她记在了心底。看到白上歌她并不惊讶,惊讶的却是白上歌带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当初宫外曾被她所“救”的小乞丐。
另一个,是叶非凡唯一的亲人——叶无澈。
碰到叶无澈时,他正被容妃的贴身小太监架住,一群人嚷嚷着要他跪下。
叶无澈长相既好看,俊美清秀,可一双眸子却是冰冷倔强的。
他被迫半跪在容妃面前,只因为他不小心冲撞了那个怀有龙子的女人。
叶无澈当初只是白上歌身为轻云国太子所带来的贴身侍童,非凡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容妃那么针对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她的侍童,后来,当她为救下叶无澈却被步倾城杖责五十大板时看到容妃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时她才明白,其实,她和叶无澈的关系,早已人尽皆知。
罪名是叶无澈,罚的却是她。
五十大板打完,容妃和他早已离去。
只剩叶无澈手脚冰凉地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身的血却不敢碰她。
直到白上歌带着白天晴到来。
白天晴是白上歌的同胞妹妹,也就是流云城那个小乞丐,更是那传说中蜀山而来的神医。
非凡知道这些后也终于恍然。
只是,她近年来受伤颇多,身子早就落下病根。
后来的那五十大板打下来相当于要了她大半条命,即便是蜀山神医白天晴也无力回天。
其实在那一刻,她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最后,她毅然决然地喝下那瓶毒酒。
只是,为什么会走到最后那一步呢。
为什么会让他把毒酒亲自送来,逼着她去死。
非凡不知道他爱不爱她,但她知道,他肯定恨她。
白上歌在席阳的那些日子与她走得很近,她那些日子过的很辛苦,偶尔几次抑制不住的痛哭流涕都是在白上歌面前,好巧不巧的,她的哭诉都被他看到。
她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自然知道他最讨厌的是背叛,即使他对她已经没有感情。
她在白上歌衣领上洒泪,看到的却是他似是要杀了她一般的眼神。
非凡估计,误会便是从那时候开始。
或许更早,在流云城便有了这样的误会。
所以,他废了她的妃位,从昭仪,变成了赐给步洛初的小妾。
也就是那时,席阳迎来了它的狂风骤雨。
兵符之争,太后造反。
那是自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