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迈入孟家大院,小小的柳扶鸢有些惶恐,由前面的人引着,穿过庭院木桥,忽然传来浓重的血腥味让她霎时间严肃起来,泛着寒光的匕首隐现在衣袖间,再没多久,她见到了站在血泊中瘦小却挺拔如竹的俊秀少年。柳扶鸢想,这位就应该是她要服从的主子。

蓝衣仆人抬着两具尸体,一个黑衣蒙面,一个是女子,胸口被剑刺穿,还在潺潺留着血。

有人将女子胸前带着血的金锁摘下,挂在了柳扶鸢的脖子上。

女子被抬下去,少年的目光虽然淡漠,柳扶鸢却总是觉得那双眸子充满了悲悯,所有人都离开了,微风吹过杨柳的味道很好闻,少年走进她,带起一阵更为清爽的味道。他扶她站起身,语气却没有他的动作一样温柔。

柳扶鸢却永远都记得,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柳扶鸢惊讶抬头,发现自己还不及他的肩膀。迎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庞,只看到了隐没在他衣衫间的另一只金锁,闪着金辉,叮叮作响。

"是。"

她也只能这样回答,闪身进入一旁的树丛,从此跟在他身后,从不出现在他眼前。

那时小小的她不懂,他话语间包含了多少无奈和温柔。

他喜欢读书,喜欢下棋,喜欢作画,喜欢练剑,还喜欢雕刻。

那日午后,他又静坐在书房,指尖衔着半截翠竹,细细雕琢。柳扶鸢站在门外,垂下的眼帘悄悄看向木椅上认真的少年。他有一双神奇的手,无论是什么,经了他的手都会变的精致灵巧。

少年的手忽然一顿,惹得她的心也一顿。他伤到手了,柳扶鸢想查看他的伤情却不敢动,她没忘少年曾对她说过,不准出现。

下人按照他的吩咐呈上药品和纱布,柳扶鸢有些着急,他一个人,怎么能上药包扎呢?

"进来。"

柳扶鸢愣愣,门外只有她一人,难道是在叫自己?

少年打开药盒的盖子,抬眸直直看向门外只露出一直眼睛偷偷看他的女孩。

"进来。"

真的是我。柳扶鸢随意在衣裙上擦干手心的汗渍,紧张的走进。

"来我身边。"

柳扶鸢僵着身子照做。

"右手。"

诶?为什么?傻傻伸出右手,柳扶鸢异常紧张,只因为她午饭啃了鸡腿,忘记了洗手。

右手食指传来丝丝凉爽的感觉,柳扶鸢疑惑,她何时受了伤?再看少年完整的右手,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在他身边的用处。

受命替身而已。

"对不起。"

从她进来,他也没看她一眼,刚刚得知他们间竟然有如此的联系,如此,亲密的联系,柳扶鸢没有丝毫不甘,反而有一丝丝的喜悦。

"少爷,您别这么说,这是奴婢的职责。"

没错,职责,心甘情愿的职责。

"我生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受伤,我可以代你流血代你痛,只要你安好,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语毕,柳扶鸢也愣怔,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脸上滚烫的灼热,头也快埋进衣领,所以柳扶鸢没看到,那个沉默的少年同样羞红的耳垂。

"你叫什么?"

"柳扶鸢。"

"鸢,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叫孟文君。"

"是。"

孟文君。


状态提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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