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手指微微颤抖，掌心握着残败的刀刃，璃欢呆立许久傻傻盯着双手，那双手纤细柔嫩，手背上隐约看的见复错的纹络。
明明就是普通的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指尖发力，刀刃碎裂摔落一地，张开手心不见一丝血迹。
干涸的睫毛轻颤，流淌出痛苦失望，苦涩的液体却倒流进咽喉。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上流不出血液，眼睛流不出眼泪？
还曾多少次侥幸偷笑过，原来那些不是谁的眷顾，而是预谋许久的…
背叛。
璃欢轻扼住喉咙，那里流淌过比眼泪更苦涩的东西。是日复一日，陌重亲手喂给她的药剂。
手中竹简掉落，突兀的撞击声惊醒了璃欢，抬起眼眸璃欢在就近的窗口飞身而出。
故意让她偷听到他和钟灵喻的谈话，故意利用她的歉意，故意让她看到这本竹简，故意让她知晓陌重埋在她身上的秘密。
高空的俯瞰下，璃欢一眼看到了林茵路上熟悉的身影，疯狂冲撞而下。
“白华，你究竟是何居心。”
两道雪白的身影破风逆行，发丝衣摆紧紧纠缠在一起，白与黑却只衬托出了暴怒和隐隐的哀伤。
白华没有放出丝毫结界，被迫乘着璃欢冲下来的力道，狠狠撞击在身后的树干上，胸前的衣襟被璃欢紧紧攥着，和着满天倾洒下的无名花瓣，白华绽开倾城笑意。
“我的居心？”
清冷的声音直击璃欢心底，璃欢不觉间松了手劲，她实在看不懂白华眼中的哀伤，颤抖的后退一步，眸底倒影出白华一身凄厉的华白，抓住她的手臂欺势而上。
满身的愤慨消散无踪，手臂被紧紧攥着，璃欢盯着白华因为用力儿有些泛白的指尖发呆。
没有感觉。
伸手颤抖触碰男子脸颊，滑落到额头，再到眉眼。
没有温度。
“那篇简上记载的是什么？阿重喂我喝的是什么？我到底变成了什么？”
天色黯淡，朦胧的潮湿感环绕着璃欢，不得挣脱。几缕发丝汗湿在眼睛周围，明明恬淡的面容此刻却像蒙了灰一般，了无生气。
闻及璃欢，白华早已收起了渐上心头的薄怒，低头思忱，在抬起头时，眸中已然看不清情绪。
“？”
璃欢木衲点头。
白华却是意料之外的一愣，眯起眼似在回忆什么，面目上过于明显的迷茫落在璃欢眼中染上疑虑。
她不会记错，那时白华以救治方云儿之名秘传嘱托盗书，她因误伤白华心感愧疚又正巧听到才打算先一步拿到白华想要的东西，当表歉意，所以在看到竹简上的内容时才会起疑心，前来质问。
“待到钟灵喻事毕，离开落雪山时，我会给你机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
白华错身而过，眉间隐现若有若无的迷茫，飘带而起的香气惹得璃欢心神一滞，下意识捉住白华宽大衣摆下的手。
“你想知道？”
这一声清冷而隐忍。
“你想知道。”
这一声冰冷而邪魅。
白华反客为主，璃欢只觉得抓在她手臂上的手力气大的惊人，眨眼间两人的脸已经几乎贴在一起。
鼻息相触。
眼睫相触。
璃欢躲不开，一眼看到白华额间红的渗血的殷红印记，被深深摄吸了心魂，回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