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却是太过难懂啊...”云澈看着手上的薄册子,摇头苦笑道,“圣人所作之书,其实如此简单就能看懂的。”
“易有变易即为(变、化),简易(执简驭繁),和不易(相对永恒不变)三义。变易很简单,此义重在变,简易也不难,执简驭繁即是指以简单规则而驾御繁杂的事物或医理。”
“万事万物看似繁杂,变化万千,可终究还是有其根源所在,有其最基本的规则......”
“四季分为春夏秋冬,其变化终究在于时间的推移,春有其生机,如海一般蔓延,夏则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秋的肃杀,阴郁,则如褐色的苔掩住身上的皱纹,冬日最是冷酷,高阔的天空挂满着漫天星斗......”
“唯有最后一义‘不易’最是难解,相对永恒不变怎会存在.”
“大千世界也终有生灭,永恒又如何能存在?”
“天地生万物,万物成世界。空水苍茫一片,浮靡于天地之间;灾火焚烧,兵荒马乱,黑色的“劫灰”在风中聚散纷飞、炎炎赤日匆匆,殷殷蓓蕾待开……这是一个充满**的世界,一个匆忙动荡的世界,一个只有不幸的世界。这个世界一切都处在喧嚣烦杂、荣衰毁誉的迁化流变之中!”
“前世的相对论也不敢言永恒存在,相对而言,如若将大千世界的生灭与蜉蝣的一生相比,倒也算得上永恒存在,可这样岂不是失去了其意义,蜉蝣于人间而言何其渺小,又怎可相提并论。”
“老师把这本书扔给我,到底有着什么用意呢?”云澈沉吟道。
“除了易的三种解义之外,《易》书之难还在于其六十四卦象,难不成这个世界还真有凭借六十四卦象能推理出事物变化之人......”云澈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六十四卦象推演出事物发展的痕迹,这是何等玄奥之事,恐怕就算圣人出现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易》书最大的智慧应该是在于其世界观,lún_lǐ学和朴素辩证法.....”
“而就是这点才让《易》之一书被尊为群经之首的吧.....”
“儒学最大的魅力在于其教化,文学,使人明事理,通学理。”云澈缓缓合上手中的册子,“不过,于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应该还是学赋,通学赋才能进书院上踏仕途。”
“学赋之中最为最为重要的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了。于我而言,礼学算不得什么,花点功夫,自然便会很快学会......”云澈对于这点坚信不疑,前世的素质教育可不是白学的,现在便是用到的时候了。
“乐科对我来说倒是比较头疼啊,什么古琴的乐器我根本就都没有碰过,而且这方面的书我也一本没有看过,再说就算有书我也看不懂啊,五音不全的人果然伤不起啊.....”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能够学好弹琴吹箫什么的,将来看到某个美女也好卖弄卖弄了,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学学了.....”云澈心中邪恶的想到。
射科对于云澈而言,倒是算不上什么难题,山野之间的孩子终归是会那么一点射箭的,不然以后怎么凭手上的弓箭打猎养家糊口,虽然精准度不会要求的那么高,但也算是有一个比较好的基础了。
书科最大的难度在于学识,书法。儒生最看重的一点便是文章,文章写得好,那便足以名扬天下了,这点云澈倒是不担心,前世学的那么多诗词歌赋,现在用来,倒也正好合适的,至于书法,这个却是得靠自己的努力了。
至于数科则是六艺之中最为简单的一科了,所谓的九宫算术顶多就是个初中生的水平。因为自幼过着很苦的日子,所以云澈很擅长控制情绪,或者说擅长可怜地压抑内心情绪,把黑夜化为阳光现于脸上,很少会伤春悲秋闪现那个遥远尘世的画面,然而今日想到了数科,他难以自抑地想着那段寒暑不辍文理双修的苦逼生涯。
最头痛的则要数御科了,云澈从来都没骑过马,就更别说驾驶马车的技术了。而驾驭马车的技术分为鸣和鸾即为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逐水车,即为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过君表,即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舞交衢是过通道而驱驰自如;逐禽左则是行猎时追逐**从左面射获。这些东西云澈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虽然从小在山间长大,却也很少接触马车,最多坐过几次牛车罢了。
“有了老师的推荐,相比进入书院会容易很多,不必从乡试什么的一点一点考起,至于功名,若是在书院表现出众,在科举考试之中拔得头筹,踏上仕途就很容易了.....”云澈沉吟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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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暮光已经铺在了大地之上,村里出去砍柴种田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道道浑浊的炊烟零零散散的空之上。
云老头草鞋里踩在烂泥里,发出奇怪的声响,细腻的泥浆从脚趾缝里冒上来糊的满脚都是泥巴,甩都甩不掉,不一会,两只脚就像穿了一双泥巴做的靴子。
“这该死的天气,整天下个没完没了。”云老头抱怨着说道。
“书上说的不是春雨贵如油吗?”一旁周姓大汉插嘴道。
“书上说的顶个屁用,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不下雨可都是老天爷说了算的。去年夏天的一场大雨冲塌了山路,冬天的一场大雪冻死了多少庄稼,书上说过这些吗,书上说过该怎么做吗?”另一个大汉开口冷笑道。
“你知道什么...”云老头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