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骗过弘治的眼睛,故意让叶栖风去找张后在锦衣卫的亲信挑衅,又装作被他伤了头,然后扮痴装傻,要不然弘治怎么会放心地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本嫔好多了,叶太医跪安吧。”我朝叶栖风一挥手,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叶栖风怕是嘴里有不少血水,不敢张口,略施了一礼,就疯疯傻傻地离开了。这天底下敢打得宠妃嫔耳光的太医恐怕也只有他这一位吧,在外人看来他不是疯傻又是什么呢?
玉铭来看我,不过是余贵妃关心我的一种表示,她还用得着我这颗棋子。是而叫玉铭一再要我好好休息,保重身子。她走后不久,殷公主也跑了来,看了我又跑去逗了一会儿孝康,在我这里用了膳才离开。
打今日起的这三日,我与张后的侍疾之务被余贵妃与郑赵二妃给分担了。经过了那场烧热,弘治像是度过了一场大劫似的,好得特别快,待到张后再去侍疾时,弘治虽还病着,却已经能下地走动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听说张后还带着他到御花园走了走,弘治一时心情大好,饮食也好了不少。
我本想亲自到乾清宫问问栖风弘治的身体如何,但又不知见了他该如何答复他的话,只得躲他一日算了一日了。纵是他拿了春氏家人的画相来找我,我也找了个借口没有见他。想来他一定非常伤心,好在他还有分寸,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然而等我去乾清宫侍疾的时候,我总是躲不过他的。我却不知道就在我躲着叶栖风不敢出咸福宫的这些日子,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余贵妃急急忙忙将我找去了长宁宫,在弘治身边侍奉的小房子也在那里,还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我吃惊万分。李广走后,小房子就是弘治手下最得力的太监了,谁敢动手打他?
“还能有谁,当然是李广那个狗奴才了!”余贵妃的话吓了我一跳。
“李广不是被降为粗使太监永不复用吗?”这是弘治亲口说出的口谕,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如今他已经官复原职了,又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余贵妃气得直跺脚!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才除掉李广那狗奴才,他居然东山再起了?那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不就是我么?早知道就该要了他的命,以绝后患!
“纯嫔娘娘,”玉铭上前与我说道,“那日皇上与皇后在御花园散步时不知怎的就遇到了正在干活的李广。您知道皇上一向是念旧情的,加上皇后在他身边撺掇,而且那个李广也很奇怪,干着粗活倒反而比以前更精神了,皇上便召来李广一问,李广说他遇到了一位得道的高人,悟了道所以容光焕发……”
“什么不知怎的?根本就是皇后计划好了的!”余贵妃气道,“本宫还以为她被吓得呆傻了,没想到她恢复得倒快,一来就给咱们下了这么大的套.子!”
后面的事,我已经能猜到七八了,“皇上的身子正是不好,所以让李广引见了那位高人。高人将皇上康复的功劳全揽在了自己的头上。所以皇上很高兴,不仅很赏识那位高人,还给李广复了原职?”
玉铭回道:“可不是!那分明是叶太医他们的功劳,倒被那道人抢得一点不剩。那道人还教皇上吐纳打坐,说是可以强健身体、延年益寿,皇上对他可是高看一眼,封他为奉天道人,拿的俸禄比首辅还多呢!”
可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皇上不是一向信奉佛教吗?一个道士怎么就入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