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深得不见底的皇宫里,对于奴才来说,最主要是要找到一个有权力的主子;对于主子来说,自然是要找到一个忠心为自己办事的奴才。这样主仆里应外合,才会在这宫中有一席之地。更何况,面前的这位是当今的皇上———这个即位不足一年,手中没有任何实权的皇帝。
但林公公相信,相信总有一日,龙世择定会傲然坐在龙椅上成为南越国开国以来最伟大、最有卓越功勋、最有丰功伟绩甚至超越历代皇帝的一位明君。
那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住了光华,地上的人儿却未发觉,心不在此,满心只念着那一张清丽的容颜。
话说着到了承欢殿门口,龙世择满心欢喜下了龙辇,手里提着鸟笼,然,殿门紧闭,无人前来相迎,他左右环视了四周,一种不安在心底里丝丝蔓延,林公公想要通传,却被龙世择阻拦下来,他推开殿门,却看到两边整整齐齐的跪着所有的宫人,个个挺直腰身,神色凝重,低眉心郁,泫然欲泣,屋门紧闭,屋内一片黑暗,唯有廊下的宫灯摇曳,却也是一片冷清,黯然的月光洒在每个人身上,犹如噬魂的僵尸一般,林公公被眼前的情景着实怔住了,承欢殿内一时静谧的有些骇人。
林公公看着左右两边跪着的宫人眸色里尽是惊异与疑问:“你们……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众人纹丝未动,恍若无人,目光呆滞。
“哎哟!你们这是想急死咱家啊!咱家问你们话呢!倒是有人说句话啊!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怎么没人进屋伺候着琬美人?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林公公见无人上前答话,气的边跺脚边捏着兰花指厉声叱责道。
龙世择呆呆看着眼前一团漆黑、没有丝毫生气的屋门,忽的,不知为何,他的心猛的生疼,犹如被刀血淋淋的绞成片片,他冲进屋内,房门被他便生生的撞开,殿内无人来恭迎,除了漆黑一片再无其他。
窗大开,叶影斑驳,帏帐随风飘洒,殿内的一切一如往昔,未曾有半分挪动,这殿内的一切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湿冷的秋风吹入,龙世择浓眉轻皱,但转而又雀跃道:“琬儿,朕来看来你,你看朕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来?”
殿内却无人回应,他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殿内一遍遍回荡,他疾步走到床边,却未见到他的琬儿,只那一席玉枕与薄面锦被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眼露戾色,昏暗无华的月光打在他冷俊的侧脸,犹如地狱里的修罗。那仅有的一抹月华也悄然没入了云层,天空乌云压境。
琬儿不见了,他心底只有这一个声音的重复着,疯了似的冲出屋内,眼里已充满血丝,眸色阴冷,怒吼道:“琬儿呢?琬儿去哪呢?你们都跪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