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傻眼了。这些天,电视上、网络上、大街上都有铺天盖地的蓝天的征婚广告,她不可能看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视而不见、心如止水。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蓝天会把请柬寄给自己。这是真的吗?收到请柬的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半小时后,梦初急匆匆地赶到j市的唯一一间国家一级生物工程研究所门口。大门是紧闭着的,还有几分钟才到下班时间。
在j市老百姓眼中,这个地方颇有神秘感。此所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除研究所领导及工作人员外,任何人不得进入,任何人出入或者物件的输出和输入都要经过负责守卫工作的武警的严格检查。
她在等一个朋友——刘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她半年前出了车祸、在医院昏迷了两日开始吧,她对刘焱越来越依赖,有什么事就第一时间来找他。可是,他们以前虽然认识,并没有很熟啊。这种依赖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梦初在门口等了大约半小时,刘焱才下班,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了。虽然他是此所的一级研究员,且已经在此工作了很多年,可是那些守卫武警一点都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一丝不苟地搜查了他,确认并无携带保密资料后,才放行。
他还是像平时那样,千年不梳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不知道是用何武器刮下来的参差不齐的唏嘘的胡茬,这略带沧桑的胡渣跟他的babyface非常不搭。衣服是“犀利哥”一般的混搭风格:一件整个秋季都不换的破旧的长风衣,里头是肥大的衬衫塞在一条紧身西裤里,衬衫的扣子是“配错郎”的,腰带是一条黑色尼龙绳,疑似是家里翻杂物时翻出来的,穿着白袜子的脚却拖着一对凉鞋。每次看到他这一身的造型,梦初的内心都是崩溃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科学怪才都是他这样不修边幅的么?
不过,他其实有一张萌死人不偿命的俊俏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如果他能稍为改一改造型的话......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完全没有看到梦初,就在她旁边走过。梦初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头来,皱着眉不太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吗?”
梦初将请柬递给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帮我看看是不是一腾集团的印章?”
他听了“一腾集团”这几个字,居然感兴趣了,接过那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又将请柬放到眼光下,那凤凰光印印章在阳光下闪闪生光,给人一种随时会展翅高飞的感觉。他努了努嘴,说:“金鑫是一腾集团的顾问律师,我们拿给他鉴定一下真伪。”金鑫是他的多年好友,是j市的一个有名的律师。
他们来到昊宇律师所的金律师的办公室。他也不用人通报,大大咧咧地直往金鑫的办公室闯。前台接待员连忙阻止他,礼貌地问:“先生可跟金律师预约了?”
刘焱平淡地说:“你是新来的吧?你进去跟金鑫说刘焱来了,他就会请我进去了。我来找他从来不用预约的。”
接待员半信半疑地打了电话,果然,金鑫说:“请他们进来吧。”
刘焱笑着大摇大摆地跟有些不好意思的梦初走了进去。
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精明干练的金律师见了他,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什么?”
刘焱也不寒暄,将请柬递给他,请他鉴定真伪。金鑫拿出一个跟验钞电筒差不多的东西来,对着请柬的印章照了照,迅速做出判断:“是真的。”
梦初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刘焱挠了挠头,像是自然自语地说:“这家伙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王子啊,这是怎么啦?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拿他的脑袋去解剖一下。”他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梦初不确定地自然自语:“是真的?”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仿佛是梦呓地说:“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了。我曾经伤得他这么深......”
刘焱开车送梦初回家,梦初整个人就似是梦游,始终一言不发。
往事如同蛛丝,将她的思绪紧紧地网住。梦初的记性并不好,可是那些往事,那些跟蓝天有关的往事,就像是昨天才发生似的,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刘焱没有去打扰她,任由她追忆似水流年。他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恍恍惚惚间,梦初仿佛走进了一条神秘的时光隧道,一直走到了2015年,才停下了脚步。
那一年,她和同样热爱旅游的未婚夫o为了保护她,在地震中丧生,而她也失去了一条左小腿。
两年后,在广州白云机场办好登机手续的她含泪告别爸爸妈妈,走过安检门。因为j市这个小城市没有飞机场,所以她乘车来到广州搭飞机。爸爸妈妈不放心,坚持要陪她过来。
x光安检机检测到她的背包里有违禁品。她想起来了,包里有几个苹果和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是妈妈怕她吃不惯飞机餐,把它连同一袋蓝莓面包、一瓶自制腌指天椒一同塞进她的包里的。
她把水果刀拿出来,交回爸爸手上,然后她再一次跟爸爸妈妈挥手告别。水做的妈妈已经哭成泪人,铁打的爸爸用强壮的臂弯搂着她。幸亏有爸爸在,否则她会担心妈妈承受不住。
她候机室等候了半个小时左右,登机的广播响起,她终于走进了机场的闸口。炽热的阳光亮瞎眼。她将要承搭的那架客机,如同一只白色巨鸟,优雅地蹲坐在机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