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一个接一个陶瓷砸在地上的声音让整片跪在地上的奴婢奴才们心惊胆战,自从王爷住进小院子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逸王府,王爷多久时间不在府里,表小姐就发了多久的脾气。
两个月的时间,如意的真实形象可以说是暴露殆尽了。
“竹枝!去请王爷,就说我要死了,他再不回来看我,我就去见姨母了!”如意砸东西砸的脸颊通红,双眼瞪得大大的,闪动着浓浓的嫉恨。
竹枝抖了抖身子,毫不迟疑地在满是陶瓷碎片的地上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眼泪更是哗哗地掉了下来,“小姐……您别让竹枝去了,上次竹枝去谎报消息,差点被王妃给打死……如果这次再去的话,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如意重重哼一声,“就算她是王妃,凭什么教训我的下人啊!你去不去?你说去了会被打死,你现在不去我立刻让人把你仗毙!”
竹枝一怔,猛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满脸记恨扭曲的如意,心中苦涩寒凉。她从小伺候在如意的身边,想不到最后竟然落到个仗毙的结局……
竹枝咬着下唇,颤巍巍地低头给如意磕头,额头被陶瓷碎片给划破,但她像是丝毫不觉似的,连着磕了三下,然后忍着要哭出来的声音道:“竹枝的命是小姐的,小姐吩咐的事情竹枝回去做的,还望小姐不要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如意一怔,看着竹枝一板一眼的表情,心中莫名一紧,但是看到竹枝转身出门,心下又是一喜,把那丝微愧疚都给忘了个彻底。
竹枝坐着马车来到了小院子里,敲门通报后,她便安静地守在门口。这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是从小和如意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她的小姐变了,所有事情都回不去了,就像她上了马车来了小院子这里,她就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似的……
“王爷说不愿见你,你离开。”
出来应话的是小卯,一脸冷冰冰地道。
竹枝突然跪了下来,惊了小卯一下,她瞥起眉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先前不知规矩咬了小卯姑娘一口,是竹枝错了,竹枝给你赔罪!”说罢,她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把她刚止住血的额头再次磕出血洞来。
小卯是孤儿,自幼就在弱肉强食之中生存过来,自然是知道人情冷暖,见此并不为之所动。
“竹枝是表小姐的人,小卯姑娘是王妃的人,我们各为其主。竹枝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为了主子,竹枝必须见到王爷,哪怕拿竹枝的命来换,竹枝也是甘愿的。”
竹枝淡淡地道,语气中有些趋于漠冷。
小卯瞥了下眉,却没有应下,“你爱跪便跪,我不拦你。但是王爷说了说了不愿见你,你就是跪死了在这里,王爷也不会见你的!”
竹枝一言不发。
小卯抿了抿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忿忿地砰一声关了门,小卯没有再理会跪在外面的竹枝。
尽管小卯不说,凤卿还是知道了竹枝在外面跪了将近六个小时。上次教训了她一顿,想不到这次又来挑战她的极限,不好好折腾一下她,怎么对得起如意呢?
吃过晚饭,南宫瑾在床上为凤卿换药,凤卿让人将竹枝带了进来。
南宫瑾挑眉,“跪了几个时辰?”
见竹枝的脚发着抖,而在此跪下来像是忍着什么剧痛似的,南宫瑾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竹枝还未开口,凤卿就扫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心疼了?”
南宫瑾笑笑,“怎么会,我只心疼你。”
凤卿又是哼一声,并没有反驳什么。
“竹枝,你过来是不是还想说你家小姐命在垂危,如果南宫瑾不去见她,她就要香消玉殒,独赴黄泉了?”
凤卿巧笑一声,嘲讽地问道。
竹枝点点头,“王妃说的对,小姐是这样叮嘱竹枝和王爷说的。”
凤卿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那你怎么将你家小姐的谎话都个拆穿了呢?”
“王爷是个聪明人,小姐这样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次次如此只能说是王爷一直宠溺着小姐而已。此时王爷已经看清自己的心思,定然不会再对小姐百依百顺,所以即使竹枝这样说,可能也只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而得不到王爷去看望小姐的机会。”
竹枝如此说道。
“那你认为自己能够劝动本王回去看如意呢?”
南攻击冷哼一声,挑眉问道。
竹枝摇摇头,“不是劝,竹枝也没有那么大能力劝得动王爷。竹枝只是来问王爷几件事的。”
南宫瑾皱了皱眉头,怎么觉得这个竹枝有些不对劲?
“你问。”
“您是真心将小姐当成是亲人吗?”
“本王如此放纵她在府中折腾,而没有将她扔出府,不已经说明本王是真心将她当做妹妹。”
“就算小姐做错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看在颜淑妃的份上原谅她吗?”
南宫瑾一听‘颜淑妃’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阴郁起来,声音阴森得让人寒毛直起,“竹枝,你是在找死吗?”
竹枝淡定地摇摇头,“这个答案对竹枝来说非常重要,希望王爷能够认真回答。”
南宫瑾冷哼一声,“可以。”
“那么多年来,你对小姐真的一点点爱意都没有嘛?”
“没有。”南宫瑾答得毫不犹豫。
竹枝匐地磕了一下头,额头贴在地面上,道:“竹枝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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