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朗一转头,就正好对上许朝暮的眸光。
眸如星子,瞳如翦水,很干净,很纯粹,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纯净、美好。
她一眨眼,长长的睫毛便会微微动一下,很耐看。
“我可以送你去吗?”许朝暮恳求地问。
聂承朗弯了弯唇角,大掌拂过她的发丝:“当然可以。”
“哦,这个送给你。”许朝暮低头解开手上的手链,递到聂承朗的手上。
这手链还是在天居山游玩的时候,沈世寒送给她的。
猫咪手链,很可爱。
她一直带在手上,虽有不舍,但她想,她送给聂承朗,他一定会好好替她留着的。
“这么漂亮的手链,你舍得送给我?”聂承朗看着银手链,笑道。
手链确实很漂亮,从她手上摘下来时,还带着她手腕的温度。
他的掌心托着手链,灯光照射下,银光闪烁。
“只要你不扔了,我就舍得。不过,要是哪天你真得不要它了,你就把它扔进海里。”
“不会的,我会一直收着的。”
聂承朗和许朝暮坐在一起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说完后,他便去收拾行李了。
许朝暮很乐观,他说要走,她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但,当他拖着行李箱站到门口,逆着光微微抬头时,她鼻子一酸,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转身擦去,她不会哭的。
“聂老师,我来帮你拿行李!”
许朝暮装作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样子,蹦蹦跳跳去拖他的行李。
“嘘,小点声,他们都睡了。”
许朝暮点头,拉过他的行李。
夜里气温低,聂承朗将自己的一件大衣披在许朝暮的身上,自己也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走吧。”聂承朗走出大门,回望了一眼身后。
夜晚的孤儿院很安静,静悄悄的,只听到虫子的低鸣声。孩子们睡得早,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梦乡。
关上门,聂承朗站定了几分钟,终是依依不舍。
许朝暮也不舍,八年后再回到这里,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聂承朗揽过她的腰:“走吧!”
许朝暮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一高一矮走在夜色下,许朝暮裹着聂承朗长长的大衣,走起路来倒是十分有趣。
而聂承朗则是步履坚定,风度翩然。
走过这一块地方,走了好远才终于看到了出租车。
“朝暮,你住在哪?我先送你回去。”聂承朗见时间还早。
许朝暮使劲摇头:“我不回去。”
“听话,告诉我。”聂承朗皱眉。
“我先跟你去机场,然后我会自己回学校的。”许朝暮妥协。
“不行,我送你,天黑了。”
“不要,我要看着你上飞机。”
聂承朗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摇摇头,跟她一起坐在出租车的后面。
从这里去机场,需要三个小时,时间绰绰有余。
出租车疾驰在夜色下,飞快地往机场方向开去。
出租车开到一半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犹如离弦的箭一般,跟出租车擦肩而过。
霸道流畅的车型,即使是纯黑色,也格外引人注目。
出租车司机打破车里的宁静,赞了赞:“这好车就是不一样,速度真快,一点杂音都没有。”
聂承朗笑了笑:“迈巴赫名不虚传,性能相当不错的。”
许朝暮对这些当然不懂,但一听“迈巴赫”,顿时就转头。
但哪里还有这车的影子,哎,好车果然就是不一样,速度真快。
不过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他吧……
顿时,她的双手就绞了起来。
出租车平稳而快速地行驶在马路上,过了这块偏僻的地方,眼前就开阔多了。
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当他们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离飞机起飞还有很久。
许朝暮跟聂承朗并肩坐在灯火通明的候机大厅,聊聊天。
大厅里人来人往,倒十分热闹。
“朝暮,给我讲个故事吧。”聂承朗为了冲淡这分别的气息。
“没故事了……”许朝暮托腮,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那我给你讲一个。”
“好。”
“某一天,记者采访一位老奶奶:‘您好,请问您对随意燃放鞭炮这个问题怎么看?’老奶奶说:‘还能怎么看,爬上窗户看呗。’”
许朝暮听了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点一向很低的,她觉得好玩就会笑得很开心。
其实她一直都喜欢过的开开心心的,所以,再多烦心的事,她都选择忘记。
只是有一些,怎么也忘不记。
聂承朗又给她讲了好几个故事和笑话,许朝暮笑得肚子疼。
她拉着聂承朗的手臂:“聂老师,我肚子笑疼了,你得负责!”
“赶紧喘口气,时间还早,你睡会吧!”
“我不睡,我跟你说说话。”
说一句,便少一句。
聂承朗依旧拗不过她,只好继续给她讲故事。
故事讲多了,许朝暮还是困了。
她枕着聂承朗的手臂,慢慢睡了过去……
聂承朗就知道她玩了一天,肯定累了。他替她盖好衣服,守在她的身边。
许朝暮睡得很踏实,这两天,她睡得都很踏实。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妈妈在给她做糖醋排骨,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嚷嚷着要吃。
结果,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一把拉她坐下,宠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