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沈世寒就会接过许朝暮手里的试卷,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她,就会开开心心抱沈世寒一下:“三哥,你最好了,我最爱你!”
当然,那种爱跟对沈迟的爱是不一样的,在她心里,一直一直也只爱过沈迟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的三哥,她视为亲人的三哥,却跟周培天是一伙的。
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为什么,三哥要骗她,为什么,她连一个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沈世寒会骗她,那么,沈迟呢?沈迟是不是也一直在骗她?
他们都没有把她当作过亲人,她将自己一整颗心都捧给他们,什么知心话都跟他们说,但他们,却这样来对待她。
骗子,都是骗子。
沈家人,都是骗子。
她的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双手冰凉,浑身颤抖。
周培天听了许朝暮的话,摸了摸下巴,淡淡道:“我是认识沈世寒。”
他没有说关系好,还是不好。但沈世寒交代过她,不允许伤许朝暮一下。
“那你带走我,我三哥他知不知道?”许朝暮撕心裂肺地问,嗓音悲戾。
周培天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前方,默默开车。
许朝暮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捂着脸,声音嘶哑而无力:“骗子……你们都骗我……”
就好像心口被人忽然扎了一刀,扎刀的人还是她曾经依赖的亲人。
八年来,她是真的在把沈世寒当自己哥哥对待的,哪怕没有血缘关系。
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会跑到他的跟前,给他倒水,给他找药。
她会时不时跑来看他,问问他“三哥,好些了没有?”
为什么,她用真心换来的,却是欺骗。
就像她真心很喜欢周染一样,结果,八年后,她告诉她,许朝暮,你该离开沈家了,你不要试图去当小三。
她真诚地在对任何人好,可没有人真心对她好。
哀莫大于心死,所有人都在骗她。
“朝暮……不要哭,你还有我。”莫水芙搂住许朝暮。
她知道,沈世寒是许朝暮的三哥,换做谁听到这些,心里都会难受。
“水芙……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莫水芙叹了一口气,十八岁的姑娘,到底还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
周培天听得烦躁不安,他加快了车速,把车子往仓库方向开。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周培天把车子开到了自己公司的仓库。
这里隐秘性好,安全性也好,因此,肖莫和他手下的人肯定不会找过来。
果然,刚到仓库,周培天就看到了沈世寒的法拉利。
夜色下,法拉利低调奢华,车窗开了一半,静静停在仓库的边上。
沈世寒点了一支烟,眸色幽冷,紧盯前方。
看到沈世寒的法拉利车牌,莫水芙的手抖了抖,她咬紧了嘴唇。
离开沈世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从那天之后,他果然是没有再来找她。
他说过,放她走。
但现在,他们又见面了。
“莫水芙,你去三少的车里,跟三少离开。”周培天打开车门。
“我说过,不可能,我会陪着朝暮。”莫水芙不松口。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趟这浑水。你也别仗着三少还喜欢你,就以为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周培天恼道。
“我没有仗着什么,我只是站在一个姐姐的立场,我不会丢下朝暮不管的。”
许朝暮眼窝子一热,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发现,谁对她是最好的。
但,她还是推开莫水芙:“水芙,你别管我,我就不信三哥会把我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死,如果沈世寒下得了这个手。
“朝暮,沈世寒和周培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叫了他八年‘三哥’,他如果真得心狠手辣,那就来,我不怕。”许朝暮咬牙。
周培天越发烦躁,他最讨厌跟女人打交道。
就在这个时候,法拉利的车门打开了,沈世寒迈开双腿往这辆路虎走来。
夜色幽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更显得冷酷严峻,就连四周的气温都降了几分。
月光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无尽的冷意。
没几步,他就走到了车门前。
他沉着嗓子,冷魅的眸子看了莫水芙一眼:“你下来。”
莫水芙也盯着他看:“沈世寒,你说过的话,别忘了。”
他说他放她走,永远都不会再找她。
“我没忘,你跟我离开这里,其他的,我不会管。”沈世寒沉声道。
“不,是我所有的事,你都别再管!”莫水芙冷笑一声。
“今晚的事,我必须管!”
说完,沈世寒霸道地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外拽。
许朝暮没有再拉着莫水芙,她知道,她不能把莫水芙拖下水。
“我不会跟你走的,沈世寒,你让人绑架朝暮,你还有人性吗?”莫水芙厉声质问。
“不关你的事!”沈世寒冷着嗓子。
可没想到莫水芙是铁了心要陪朝暮,她低头咬住了沈世寒的胳膊。
周培天出于本能,护住沈世寒,用力一下,将莫水芙打晕。
莫水芙倒在了沈世寒的怀中,沈世寒扶住她,目光深沉。
“三哥,你好好待水芙,不要骗她。”
最后四个字,许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