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渔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而我则是沉默无语,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煎熬,真的要在我两个最重要的东西里面选择一个吗?
我心里最主要的三块地方,一个是相濡以沫的爱情,一个是嬉笑怒骂的友情,还有一块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现在要我因为其中的一个东西割舍掉另外一块重要的东西吗?
说实话,我办不到,我不会选择姓氏而失去周小渔,也不会因为周小渔而去改姓。
这两样我都是宁愿自己死都不会选择的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小渔,有些痛苦地开口说道,“真的想让我在你和姓氏之间选择一个吗?没有一点儿退路吗?”
周小渔盯着我,开口说道,“嗯。”
“对不起,我选择不了。”我低下头,心里无比的难过,剩下来的全是对周小渔的愧疚,我为自己没有能够给予周小渔一份完美的爱情而愧疚,我并不觉得周小渔错在哪里,因为她只是想要我告诉她,我很在乎。
“我在你的心中就不如一个虚名吗?”周小渔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苍白到了让人心碎的程度。
我笑着开口说道,“我很在乎你,真的很在乎你,我甚至可以为了你而献出我自己的生命,但有些东西,却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割舍不了的,一旦割舍,我的心就不完整了。”
周小渔看着我,开口说道,“我看你是想要抱陈家的大腿吧,我知道我们周家没有你们陈家厉害,你选择陈家也是对的,但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私欲说的这么高尚,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当周小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她就像是拿着一把刺刀往我的心里狠狠地宰,疼得流血,我却心甘情愿,我开口说道,“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姓陈,就算陈家什么势力都没有,我依旧会选择姓陈,因为我的爸爸姓陈,我的爷爷姓陈,我的祖祖辈辈都姓陈,不能到了我这一代就不姓陈了,我不能让自己的祖祖辈辈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断子绝孙。”
“姓氏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我都不如吗?”周小渔看着我,开口问道。
“你知道吗?你和姓氏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失去这两样东西的其中一个,我宁愿死。”即使没有照镜子,我也知道这时候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我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如此的难受过,我也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如此的煎熬,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那你去死好了。”周小渔看着我,冷冰冰地开口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开门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的周小渔愣了一下,马上跟了出来,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在了我的身后。
走在路上,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心反而没有那么煎熬了,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冷静,冷静到了连自己都感觉可怕。
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脚踩在地上的力度,和自己每一脚走出去的距离。
我大步走出了周小渔的房间,走到了门口,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慢条斯理地开始穿鞋,就像是要出远门一样。
如果非要我在两个最主要的东西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无法选择,我无法割舍掉这些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因为失去这些东西,我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与其这么煎熬下去,不如一了百了。
那多好?一切都与我无关,多么的轻松。
我穿好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我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
一节台阶。
两节台阶。
三节,四节……
三楼,二楼,一楼!
当我走出楼房的时候,看到皎洁的月光时,忽然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一片夜空,上海的天空灰蒙蒙的,即使是夏天的夜晚,也看不到璀璨的星光。
有的只是那一片皎洁,却又显得灰蒙蒙的月亮。
压抑,压抑,压抑,压抑!
无数的压抑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一步步地走出小区,走出小区的时候,我见到身后周小渔还在跟着,脸色不太好看,但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既然你非要我选择其中一个,那我去死好了,至少我能够证明我是多么的在乎你!
我笑了,非常的坦然,我蹲在路灯下,点了一根烟,看着荧荧路灯下的飞来飞去的小虫子,成群结队地聚在一块儿,忽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小段子。
灯泡灭了,我仔细检查了下,钨丝并没有断。我重新按下开关,灯泡闪了两下又灭了。我问,你怎么了,不开心么。灯泡回答,等会儿,有个蛾子在窗外看我好久了。我说,那不挺好,有人看得上你。灯泡说,我不是火,别让她看错了,误了人一辈子。
是啊,如果说周小渔是飞蛾的话,那我应该就是灯泡不是火吧,温暖不了周小渔,也不能燃烧起周小渔内心深处的那片火花,她只是被我的自我感动式的奉献给欺骗了,我始终不是对的人。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一丟,转过头道,“当我满怀希望一次又一次接近你的时候,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勇气。”
周小渔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很快就闭上了嘴巴,我笑着开口说道,“但好在,现在我的勇气还存在着,还能够让我继续义无反顾地爱着你!”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