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讨厌的滋味好受吗？”粉扇细声问。
“你真是笨死了！”小女孩用细嫩的童音骂她，大概因为已经是习惯了骂人，她不骂就不舒服：“被人讨厌的滋味当然是不好受，你要觉得好受，你去被人讨厌一下试试。”
虽然还是在骂人，但骂出来的话到底比之前的好听多了。
皱着眉，粉扇摇摇头道：“不，我才不要被人讨厌，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喜欢我。”
小女孩笑了起来，指着粉扇道：“你真笨呀。”
如果被骂的人不是自己，粉扇可能会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自己一直被小女孩骂，她的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听这小女孩嘲笑自己，她问：“我怎么笨了？”
“实际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的。”小女孩煞有介事，转眼间换了一副大人的口吻：“世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的。”白了粉扇一眼，小女孩笑：“我这么小都知道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却不知道，可不是笨么？”再白了粉扇一眼，小女孩居然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粉扇愣住，这像是四五岁孩子说的话么？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她看着这个头上还扎着两个小髻子的孩子说：“其实你长得很漂亮，可是你说话太凶，又喜欢骂人，所以我不是很喜欢你。”
“我不需要你喜欢！”小女孩一撇嘴，才不在乎她的话。
“可是，你现在不是受伤了吗？”指了指小女孩擦掉皮的腿，粉扇故意问。
“废话，你都看见了，还问我。”小女不耐烦道。
“你能走吗？”粉扇不生气，依旧好脾气问她。
小女孩没好气道：“我当然不能走！”
“你意思是，你需要人救你出去了？”粉扇问。
“那是肯定，要不我喊救命干什么？”望了望粉扇，小女孩觉得这个人实在太笨了。
“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像只有我能救你。”粉扇想了想，提醒她。
“当然，所以你不能走！”说这话时，小女孩的声音似乎小了点。
“可我也告诉你，我不是你家的下人，我只是这里路过的陌生人。我不认识你，所以我可以不救你！”粉扇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她家的下人，她没资格吆喝她。
“你······不是我家的下人？”她眨巴着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还真开始打量起粉扇来。
看了半天，她没吱声。
“我想你明白了，我真的不是你家的下人，所以你没权利也没资格叫我救你！”粉扇看着她开始惧怕的神情，心里是软的，然而口气却不软。
“可是我真的不能走了。”她带着哭腔对粉扇说。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也要找回家的路了。”粉扇决定再挫挫她嚣张的气焰。
“不行，你不许走 你要敢走，我就告诉我的爹爹，让他抓你。”小姐脾气一上来，她又开始威吓人。
“好啊，我回家等着你爹爹来抓我。总之啊，这里再过一会，不但有老虎和狼，说不定还有妖怪啊，鬼啊什么的。”粉扇转身过去，作势不理她。
“别啊，我好怕呀，你不要走，我求你了！”小女彻底软了下来，开始求人。
粉扇转身过来，故意逗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害怕，你不要走！”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天色黑了，她真的怕那些老虎啊，狼啊，妖怪啊。
“还有呢？”粉扇问。
“就是······求你不要走。”小女孩终于示弱，她不想粉扇丢下她。
粉扇看了看她，重新走到她面前，认真道：“我不需要你求我，我带你离开这可以，但你要说起请我带你离开这。”
“我请你······”小女孩喃喃道，眼里还滚着泪水。
“还有就是，你只要不再无礼骂我！”
“好，我不骂你了。”
粉扇捏捏她的小脸蛋，柔声道：“好啦，别担心了，我答应你了，带你一起离开这。”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粉扇道：“你捏我的脸颊咧！”
怕小女孩误会自己欺负她，粉扇忙笑着解释：“我捏你的脸蛋，这是表示喜欢你！”
“我知道，你捏我的小脸蛋是喜欢我。”小女孩居然天真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兴奋。
粉扇一愣。
“因为我娘亲也这样对我！”小女孩看着粉扇露出了天真的笑，这一刻，再也不是那讨厌鬼的神情了。
粉扇居然对她有些怜爱的心，又捏捏道：“那再喜欢你一下。”
“好啊好啊，你好像我娘啊！”小女孩挥舞着小手圈住了粉扇的脖子，稚气地说：“你当我娘好吗？”
“啊？！”粉扇怔住，小女还要她做她的娘？
看看自己的青衫衣袍，一副书生模样，难道小女孩不知道她此刻是“男人”，而“男人”是不能当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