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而整洁的小院里飘荡着花草的气息,晴阳普照下,外面是白晃晃的一片刺眼。
粉扇坐在慕天遥的床边,一边查看他肩后的伤,一边轻柔道:“还好,没有化脓,大夫给开的刀伤药似乎挺管用。”
慕天遥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一笑道:“若是不管用,他的药铺岂不是要关门倒闭?”
“看你,这外面庸医也是有的,遇上那种庸医,耽误病情是小事,丢了命才是大事。”粉扇睇了他一眼,微有嗔怪。
慕天遥沉吟而笑:“以后出门,我还得准备各种药材了。那样生病受伤,不用请大夫,也就不怕遇着庸医。”
“矫枉过正了,你什么要都预备着,这趟门还要不要出?”粉扇低笑一声,将他的衣袍拉拢,复又坐于床边。
“也是,不过你今天说的话倒是点醒了我,刀伤药是需要常备些在身边的。”慕天遥坐坐好,认真地说。
粉扇点点头,口中“嗯”了一声。
想想他们是习武之人,遇到危险,勉不了与人刀剑相见,这治疗刀伤剑伤之药随身带些到也是有备无患。
夏日悠长,有鸣蝉在屋外树枝上嘶鸣,一声一声,勾起人的困意。
慕天遥深潭似的眸子看着粉扇,见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关切地道:“你这两夜没睡好吧?”
粉扇愣了愣,低声道:“还好。”
“别骗我了,你看,眼睛里都是红的。”慕天遥蹙眉盯着她的眸子,里面有隐隐地血丝。
粉扇笑笑,无语。
看着她略显消瘦的容颜,慕天遥怅然道:“不管怎样,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别等到我帮你找到箫子卿了,你却累垮了身体。”
提起子卿,两人心里都各有思潮。
慕天遥心里有对子卿的醋意,他其实很不希望这世上有这个人。
而粉扇对子卿有着很深的惦念,她希望找到他后能够相知相守,从此岁月静好。
此刻面对慕天遥的关心,粉扇除了感激,内心则是更复杂的情绪。
也许在感情的世界里,不是用什么姹紫嫣红和苍茫荒漠就可以来形容的。爱过的人,任时光无情的侵蚀,许多年以后,依旧无法忘记。
正在心思怔忡间,屋子外传来人语声。
“喂,那位小书童,我找你有事。”有个稚气的声音响起。
粉扇愣了愣,这声音听着好熟悉。仔细一想,可不是隔院那小女孩圆圆么?
小环在院子的树荫打盹,被那童音吵醒,便四下里看了看。热门因着院门是木柱拼成的,透过缝隙看得到外面的人。
“臭丫头,原来是你。”小环轻叱她。
,我不是臭丫头,我叫圆圆。”小女孩甜甜的声音传来,这与两天前的态度绝然不同。
小环半是认真半是捉弄道:“我不认得你是圆圆还是扁扁,总之,陌生人我是不理的。”
,拜托了,我来这真有事情。”圆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想了想,又以商量的口气说:“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放我进来,如果我是骗你的,你再赶我出去好吗?”
“不行啊,我不认识你,不能放的。”小环依旧以捉弄的语气同圆圆斗着嘴。
圆圆毕竟是孩子,并没有察觉小环在逗她,急得带着哭,你就让我进来吧。”
“呃······不行呢。”小环依旧拒绝。
再这样逗下去,小环就有些过分了。
粉扇听到这,便走到窗子边,朝着院子里的小环道:“小环,你别逗她了,让她进来,看看是什么事情。”
小环回头看着窗内的粉扇,巧笑着道:“是。”
粉扇离开窗边,望了望慕天遥,笑笑道:“小环真是越来越促狭了,连个孩子也要去捉弄。”
“是谁?”慕天遥疑惑地看着粉扇问。
粉扇摇摇头,轻声道:“是隔院那戏班的一个小女孩,叫圆圆。”
“哦。”慕天遥低应了一声,沉吟间,又问:“小女孩跑这来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粉扇淡淡道。
两人说话间,外面小环同圆圆嘀咕了几句什么,粉扇并未听清楚。片刻,小环手里拿着一封信笺走进了屋子。
粉扇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笺,有些讶异地问:“这是······”
“圆圆说,这封信是给箫林公子的。”小环将信笺递给粉扇。
粉扇狐疑不已,沉吟了一下,还是将那信笺接过。看了看同样狐疑的小环,粉扇道:“你去吧。”
小环转身出了屋子。慕天遥看着狐疑的粉扇,笑道:“别发呆了,你打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也是,粉扇将那信笺打开,几行清秀的自己映入眼帘。
粉扇没有吭声,脸上亦无任何情绪。
慕天遥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将先前的疑惑解开。实际上,慕天遥亦是狐疑的。前两日为了疤子一事,粉扇曾经去了隔院同戏班的人交涉。将疤子带回来后,粉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人领回来了。
慕天遥教训了疤子几句,以后不许疤子再爬墙去偷看戏班的女子了。
疤子这两天也果真没再爬墙,想来那天的事情对他也是个教训,毕竟一个男人爬墙偷看女子传出去是伤风败俗的,而被人抓到关在茅房,想着也丢了自己的脸。
只是今日隔壁差一个小女孩送来封新给粉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那爬墙一事还未彻底解决么?
房间里一片沉默。
窗外微凉清新的空气丝丝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