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冰儿一笑,轻言道:“不错,这些也有可能。”
“也许,粉扇是怨我当日在飞鹰寨同她不辞而别吧。”拓跋云飞有些惆怅。
“也许是哥哥你一直不能忘怀于她,是你在自寻苦恼罢了。”见哥哥惆怅,拓跋冰儿幽幽叹息了一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着。
“若她无意,我还真是自寻苦恼了。只是我相信,在我和她之间,该是有着前缘的。缘若前定,无人逃脱,不管是否有情无情了。”
“就算是缘,也只能说是孽缘。”拓跋冰儿带了三分嘲弄,望着哥哥徐徐道:“别忘记你任重而道远,你确定,你能背负起这样的情?”
“我?”他不能回答。
忽然一线窗风灌入,将那正燃烧的烛火扑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连老天都否定了!
“是否要告诉慕天遥?”黑暗中,拓跋冰儿低低地问。
眼前闪过慕天遥为寻找粉扇而焦灼的面容,她知道,慕天遥几乎将帝都的大小街道都踏遍了。
黑暗中传来拓跋云飞有些疲累的声音:“暂时不要告诉他,他性情太冲动,贸然去丞相府找人,只怕会将事情搞得更复杂。”
“可是,慕天遥不是救过丞相么?”
“救过又如何?”他冷笑一声,不屑道:“看那日郑谨对粉扇的态度极为**,天遥要是知道了,难保不会为抢美人而怒发冲冠。”
“哥哥的意思是?”
“我会去丞相府搞清楚那女子是否真是粉扇,然后再做打算。”
身边有风驰过,拓跋云飞趁着月色跃窗而去。
驸马府。
透窗进来的,是天上一弯冷月散发的清冷光辉。如霜、如雪,凝了一地。
身边的人已经睡熟,而他辗转于**笫无法入眠。直到丑时,他才感觉眼睛困顿,渐渐地有了睡意······
“你来了?”
他望着面前白衣胜雪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白衣胜雪的女子望着他,脸上是温柔的笑,眼中却藏着凌厉的刀。
那神情,是在恨他吗?
“我并没有忘记你,其实你一直在我的心上,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落寞而忧伤。
白裙被风吹起,好似临风欲去的仙子,只是高处不胜寒,她是否能忍受那高处的寂寞?
她笑着如是说:“没想到你如今功成名就,却将前尘往事一并抛却,你好狠的心!”
他摇头,微微苦笑,心底蔓延起一丝苦涩和无奈,道:“不是我狠心,而是我身不由已!”
白衣胜雪的女子浅浅地笑,笑里带着冰雪般的寒意,这丝丝缕缕的寒意穿透了他肺腑,让他不寒而栗。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凉,只是希望你好好保重!”凝眸望去,他的眸光愧疚而疏离。
也许,他和她,今生今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她却只是笑,微微地笑着,脸上没有半点的不悦。有的,似乎是理解,是怜悯。
“我不怪你,真的。”恍惚中,那白衣胜雪的她走了过来,纤柔的手臂瞬间搭上了他的肩头,幽幽问:“你能再抱抱我吗?”
他略微一怔,凝眸看她:“何必如此纠缠?”说完,他迅速后退两步,避开那已经搭上他肩头的手。
他不容许自己**过去!
“你好狠心!”说完,她忽然手执利刃,猛地朝他刺来:“既然是你负我,就不要怪我绝情!”
“不要杀我!”他大惊,猛然地抬头看她,看她像是看洪水猛兽,又好像是毒蛇微笑着朝他吐着信子。他没有想到,她会因为他的负心而向他索命。
“夫君,夫君,醒醒!”有人急切地喊着他,摇着他。
他猝然睁眼,却看见妻子问梅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那白衣胜雪的女子霎时间没了踪影。
“夫君,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问梅披散着乌发,白皙的脸上有着隐隐地关切。
“噩梦?”他一惊,四下一看,可不是,自己还在**上。
可不是一场噩梦么!
他闭上眼使劲地摇了摇头,重新睁开时,只见窗外天刚破晓,黑夜已经过去。
梦里的那个人,是他无法回避又无法面对的。这一个噩梦,就像一把刀,猛然戳进了他心底最隐秘处,戳向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往事。
她曾是他最爱的人,却不期阴差阳错,他最终要负心于她。
他以为她只是一弱女子,音讯全无之下,她会因为种种原因另择良木而栖。
他多么希望,即使面对他的负心,她也能含笑祝福,并转身离去。
可梦中,她却是手持利刃,恶狠狠地刺向他!
若果不能相忘于江湖,又无法相濡以沫,他该怎么办?
如果要他死,不如,让她死!
恨也罢,爱也好,如果让真相呈现于世人前,让他落到一无所有,那么他只有痛下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