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扇何幸?能得公子如此记挂,但愿林公子一切安好!”面对他的真情流露,粉扇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别叫我公子好吗?”他语气失落。
“那叫你什么?”她含笑反问,眸光却如白霜:“拓跋云飞,亦或是林云?妥当吗?”
他怔住,他几乎忘记了,他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团浓浓的云雾,哪怕此刻太阳再炙热,也无法拨开云雾见青天。”看他被自己的话问住,粉扇不禁喟叹。
“有些事情一时说不清楚,更不方便说。”他亦低叹,脸上满是为难。
粉扇不看他,只是看着栏杆下的流水,淡淡道:“说不清楚就不要说,不方便说更无须说,我不是喜欢打听他人**的人,更不会强人所难。”
他一阵沉默,原来,相顾无言的场面也是难熬的。
一缕风拂过,河面微波骤起。空间中尽是花草花释放的清淡悠远的香气。看着她薄衣瘦肩,盈盈立于这风中,竟有着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他心里一软,伸手扶住她的肩,声音是那样温润关切:“手指割破了可还疼?”
“已经做过了处理,伤口不疼了。”她感觉有丝丝的暖意从他的掌心传入她的肩头,想要避开,却一时不知如何避开。
他凝住了她的眉目,叹息道:“以后记得不要徒手去拾碎瓷片,会伤到你的,那样,我更会心疼!”
一句话,说得她忽然愣住。记忆中,子卿也说过这话。
“为什么你总是像子卿一样善解人意,体贴,温存。”她顿住,笑了笑,忽然侧头倚靠于他的肩头,喃喃地说:“可惜你不是子卿。”
“子卿是谁?”他轻轻地问。
“此生挚爱!”她低声回答。
“我愿意代替他!”他用手拢紧了她,下颌抵住了她的鬓发,用极轻微却坚定的语气道:“哪怕,做他的影子。”
她愣住。他的话,字字句句,让她肝肠寸断。而被他抱住的她,似乎感受到子卿的气息正徐徐拂来。
她眼眶一热,泪水无声而落。
沉浸在伤感之中的两人,没有发觉那绿杨深处的一双眼眸,那眸中是满满的困惑。
那是箫忘。
他和拓跋云飞一样,为着这个女子无法休憩,神思纷乱中,不顾天气炎热,于相府搜寻那美丽身影。
及至来到这浣月阁,拓跋云飞搂住粉扇的一幕,都尽收箫忘的眼底。
面对那缱绻的画面,箫忘的手握成了拳。说不出是嫉妒,亦或是后悔。
所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是拓跋云飞还是箫忘,他们都不曾发现,也没想到,在这炎炎夏日,不能安心的人远不止他们两个。
郑谨亦是。
此刻,他就站在府中的另一处,将三人的神态都收于眼底。
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他觉得她的身上笼着一层神秘的色彩。他没有想到,驸马府两个如此出色的男人竟然都对他相府中的这个女子如此感兴趣。
冷眼看着拓跋云飞抱着粉扇,郑谨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她真是有颠倒众生的资本啊。”
“大人,府中的下人都在私下传着,说大人你想纳箫姑娘为偏房,不知大人可真有这打算?”一旁的赵管家收回视线,静静地凝望着丞相。
如果丞相真的想娶这箫姑娘,赵管家觉得也不错。
站在书房的窗户前,郑谨负手问:“别人这样想,那么你呢,你又是怎样想?”
见郑谨并无恼色,赵管家知道他并不介意自己问这个问题,他微笑着扬起唇角,道:“大人的心事,老奴不敢妄自揣测。”
“你在我们郑家多少年了?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眸光瞥过赵管家,他早已洞悉了管家的思想。
“呵呵,大人真是英明。”赵管家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郑谨,于是陪笑。
郑谨望着远处依偎在拓跋云飞身上的伊人,低沉道:“她若能倾心于我,我自然不负她!”
“大人!”
赵管家的眼睛微微湿润,自郑谨丧妻以来,身边围绕了多少攀附权势,喜欢荣华富贵的女人。面对那些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迎合丞相的女人,赵管家都是不屑一顾。他深知,丞相不会为她们动心的。
只是,他也不希望丞相一直无妻。直到这女子的出现,赵管家莫名地对她生出一种好感。他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丞相能和此女结为夫妻倒是不错。
“我记得上次在万福寺,他们两个并没有这么熟稔,彼此相见似乎很是淡漠。”望着拓跋云飞抱住了那女子,郑谨百思不得其解。
赵管家望了望那远远相偎的身影,同样困惑道:“老奴比大人更困惑。”
郑谨说出这些疑惑当然不指望一无所知的管家来为自己释疑,他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关系匪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隐情?”赵管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