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卿先回去了!”子卿向岳嫂告辞。
岳嫂并不挽留,却笑道:“你去,什么时候得闲了,你再帮我的扇子画画题诗,这样我可以多赚几个钱。”
“好,”子卿点头,转身欲走时又看了看粉扇,低声道:“粉扇,我先回去了,我等你的消息。”
粉扇红着脸看着子卿欲言又止,一副惶然无助的神情。
子卿微笑,转身走出了篱笆院子,俊逸的身姿很快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粉扇望着子卿离去的方向收不回目光,茫然失神中,她几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而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的失神中显露无遗,即便夜色朦胧中看不真切,但岳嫂却依旧察觉到了粉扇同子卿之间那若有还无的情愫。
岳嫂在心里做出了一番计较,也许,她该好好为这两个年轻人做点什么了。
如此想时,岳嫂拉起了犹在发愣中的粉扇的手,她柔声道:“傻丫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跟我进屋去!”
粉扇回过神来,岳嫂的话似乎透露着她知道了些什么,这让粉扇有些措手不及,她只能柔顺地随同岳嫂朝屋子走去。
“子卿跟你说了些什么······”岳嫂侧头看了看粉扇,眼里透着了然。
粉扇却慌乱地打断了岳嫂的话:“他、他没说什么呀。”
“看你,脸都红了,还说子卿没和你说什么?”见粉扇这副深情,岳嫂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大嫂······子卿真的没对我怎样,他只是······”粉扇依旧急着分辨,想要撇开和子卿有着什么关系的嫌疑。
岳嫂感到好笑,握住粉扇的手的力道紧了紧,嗔怪道:“你一直叫他箫公子,现在可是改口叫子卿了,还不老实交代。”
“大嫂,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是子卿让我这样称呼他的。”粉扇的声音很低,说出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说到这,两人已经走进了屋内。屋子里地点着一盏煤油灯,那泛着红晕的火苗因为吹进屋子的风而摇曳不已。
岳嫂放开粉扇的手,回身将屋门关了。
岳嫂看着笼罩在灯晕中的粉扇微微一笑,又道:“他让你这样称呼他,你便这样称呼,他若让你嫁他,你答应吗?”
粉扇吃了一惊,根本没想到岳嫂快人快语到这个地步。她有些愕然道:“大嫂,这、这是两码事呀。”
“什么两码事?”岳嫂亦含笑凝望她,若有所思道:“我看是你在乎他,你们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罢了。”
“大嫂······”粉扇嗔怪地看着岳嫂。
岳嫂看着她继续打趣道:“其实在我们两夫妻眼里,你和子卿是对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
“嫂嫂,粉扇只是一个孤女,对于以后,粉扇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奢望。”凝睇着地面的暗影,粉扇双手交握,语气黯然。
子卿俊秀,有出口成章的本事,他若是能在仕途上稍微用心,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可对于子卿这样的非池中之物的人,粉扇可以去抱有幻想么?
她的身世,她的过往,她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想去提,可不代表身边的人不会没有想法。一旦那些前尘过往在某天暴露于阳光下,揭开于众人眼前,她该是怎样的命运?
她叹息,那清瘦的小脸上露出她对未来的一抹迷茫。
“粉扇,依大哥之见,子卿倒是个不错的男人。眼下家境虽然不宽裕,但大哥看得出来,子卿是个有作为有前途的人。你若对他有情,莫要错过这样一段大好姻缘。”此时岳大海从里屋走了出来,想必方才岳嫂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粉扇看看岳大海,看看岳嫂,依旧红着脸未表态。那俊逸又有才情的子卿,他当真会是自己的良人么?
“大哥大嫂,你们知道我如今没有亲人,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对于终身大事,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粉扇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很是伤感。她对子卿确实心生爱慕,但是若要谈及婚姻,她却没人可以与之商量,为之做主。
“你老实告诉大嫂就行,你喜欢子卿吗?”岳大嫂问。
粉扇微有窘意,低声答道:“子卿温尔雅,我并不反感他。”
“这就行了,那就是喜欢了。”月大嫂会心一笑,看了看丈夫,最后又对粉扇道:“只要你不反对,我和你岳大哥并是你的亲人,这门亲事,我们来替你做主。”
粉扇低声道:“谢谢大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