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后,是十几个侍女分两排而立,看这些侍女的容貌,皆是端庄秀丽,只怕后宫佳丽,都无法将她们的美淹没。
粉扇的目光低垂,一副冷淡又生疏的神情。她的身边坐着林云,林云的眸光一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公主安排的晚宴,权且称之为家宴。说是家宴,却又让两个旁人介入,如是,便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可是没有谁敢说不好,更没有人会拒绝赴宴。林云不会,林粉扇不会。
问梅公主的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她凝着一直不肯望向别处,或者说是不敢望向粉扇的丈夫箫忘,讶异道:“夫君为何一直这么严肃?”
“哦。没、没。”箫忘的神思好似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听到问梅公主问话,他不免吃了一惊。
“还说没有,说话都说不好了。”问梅公主微微蹙眉,似有嗔怪,睨着箫忘,柔声道:“都说了是家宴,这林幕僚不是外人,是夫君你的手下,而这粉扇姑娘是林幕僚的红颜知己,你说你这么严肃是怎么回事?”
“梅儿真是有心了,帮林幕僚把红颜知己接到了身边。”箫忘看着问梅公主淡淡微笑,
问梅稍稍一愣,这句“梅儿有心”今天不是第一次说了。
还未回神过来,箫忘又似无意看了粉扇一眼,依旧温和地问问梅:“这顿饭,也算是为她接风洗尘的吗?”
粉扇一怔,箫忘投来眸光似有某些含义,可她却不能辩解什么。
问梅莞尔一笑:“接风洗尘好说,对于有**,我是很乐意成全的。”说到这,她把眸光悠悠地落在了粉扇和拓跋云飞身上,她笑道:“林云,我知道你对粉扇姑娘一往情深,所以从相府将粉扇姑娘接到你的身边。是否有**能否终成眷属,这个就得看你们两个人的缘分了。”说完,又侧头深深盯着箫忘,柔声道:“夫君,人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呢。”
“这个自然。”箫忘微笑回应。
“看来,夫君是赞同我的话了。”问梅笑得更灿烂,看向拓跋云飞道:“你别拘礼,就当是在自己的家里,拒好好照顾粉扇就是。快,问问她,爱吃些什么?”
拓跋云飞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一袭白衣翩然,在灯火映照下,更显得飘逸如仙。
“谢公主美意。”拓跋云飞施礼,随即微微靠近粉扇,温柔低语:“粉扇,饿了?”
窗风泛着浅浅凉意,粉扇抬眸,露出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淡淡道:“我不饿,你们吃,我想回房去休息。”
说着,粉扇便要起身而去。
拓跋云飞一把伸手捉住了粉扇的手,不动神色地按住了她,压低声音道:“别这样,粉扇。”
见问梅正以诧异地眸光看向他们,粉扇无奈地坐下,依旧沉默。
“来,吃饭,菜要凉了。”问梅公主拿起筷子,终于结束了客套的寒暄。
箫忘和拓跋云飞也执起了筷子,粉扇未动,只是默默坐着。
有侍女上前来为各人斟酒,酒的香气随风沁入肺腑,闻着酒香,似乎就要醉了。
“随便吃,不要拘束。”问梅一边说,一边率先夹了一块鱼递到箫忘的碗里,嫣然笑道:“这是夫君最爱吃的鲈鱼,尝尝,可好吃了。”
“嗯,梅儿你也吃。”箫忘便也夹了一块往问梅公主碗里送去,脸上是情意绵绵的笑。
这一幕落在粉扇的眼里,尽是刺心的痛。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交握,指甲似乎要掐进肉里,她的心在颤抖着。
“来,粉扇,你吃点凤尾鱼刺。”说着,拓跋云飞已经将菜夹到了她的碗中。见她怔怔地看着驸马和公主,拓跋云飞心中颇感讶异,忍不住压低声提醒道:“别看他们了,赶紧吃点饭。”
粉扇双眸划过一丝痛楚地神色,为垂下头,执起筷子,一粒一粒地拨着饭粒。只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吃的**。
看着自己的夫君同另一个“妻子”恩爱的场景,她如何下咽?
“怎么了?”问梅发现了粉扇的异样,像她投去关切的目光,温和问:“粉扇姑娘为何不吃,是饭菜不合口吗?”
粉扇停止了拨弄饭粒的动作,微微抬眸看着问梅公主,摇了摇头,却是不说话。
问梅公主的秀眉微微蹙了蹙,便拿眼睛看看拓跋云飞,问:“林云,粉扇姑娘是不是有心事?”
“当然不是,她是累了。”拓跋云飞笑容谦和恬淡,落落大方地行礼道:“多谢公主关心,粉扇她、她一向不喜欢说话。”
“哦。”问梅公主微微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
粉扇的眸光瞥过那一人,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的饭,并未看粉扇一眼。
她忍不住又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