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箫忘再不乐意,此刻也不得不留下来,他不想问梅公主看出自己的不自在。
凉亭中一阵沉默,问梅公主携着瑶华已经离开,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你是故意的是吗?”箫忘蹙了蹙眉,他看着冷冷站在一边的粉扇,心里有着隐怒。
“怎么,你心虚了是吗?”粉扇盯着他,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嘲弄。
“我心虚什么?”箫忘冷笑一声,指着粉扇道:“别在府里兴风作浪,否则别怪我不容你。”
“请问驸马爷,我兴了什么风作了什么浪?”想不到他竟然将她看得如此不堪,粉扇心里十分气恼。
“你一下摘荷花给公主讨她欢心,一下子又来凉亭听琴,使得公主要赠琴与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他语气不善地说,两眼闪着嗜血的光芒。
“我不过是遵从公主的懿旨罢了,试问驸马爷,我一个民女,如何敢违拗堂堂公主的意思?”
“难道你就不能离公主远一点?”
“我是公主亲自接进府的,敢问驸马爷,我要如何离公主远一点?”
“你······”他不敢想像她竟然会同他针锋相对,伸手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粉扇冷笑,眸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光芒:“在这驸马府,粉扇自问从未做错什么,今日斗胆请问驸马爷,为何每次见到粉扇都如此恼怒?”
“我不想见到你!”箫忘别开头,声音冷漠如斯。
“我也知你不想见到我呢!”她羽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黑影,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到,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察觉她的反感。
“既然你知道,那你最好离开,越快越好!”他压低了声音,却加重了肃冷,一双犀利的眸子早就不复温和之色。
“如果我不走呢?”她完全没有一点退缩的打算,反而和他犟了起来。
箫忘愣了愣,脸上的冷漠神色渐渐褪去,他揉着眉心,叹口气说:“你何必要如此,劝你走,我完全是为你好。”
“是吗?”粉扇冷哼,并不领情。
“信不信由你,你以为那日你坠入荷花塘是意外吗?”他走近她,眸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那日的意外真的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有心人刻意而为了?
是谁呢?公主吗?她水润的眼眸流露出来的尽是迷惑。
“你想说什么?”粉扇沉下声,想知道他说这话的意图。
“我说什么,你自己慢慢去领会。但是---”顿了顿,他紧紧地盯住了粉扇那张微微发白的脸,警告道:“但是你不要太慢,要知道,这样的意外也许还会再来。你保证,每次你都可以安然无恙吗?”
“子卿·······你是关心我,还是在威胁我?”粉扇轻叹,她岂是怕死之人?
“我不是子卿,也不是关心,更不是威胁你,只是提醒你。”箫忘轻叹,眸中划过一丝不忍。
“你还是不肯承认吗?”失望的情绪填满胸腔,粉扇有些消沉。她难道真的认错了人?
眼前这个和子卿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真的是别人,不是子卿吗?
“我还有事,失陪了!”语毕,箫忘转身而去,背影坚定而决绝。
“哎······”粉扇的心狠狠一抽,感觉自己跌入一个又冷又深的迷谷,她想逃离,可是没了能力。
伫立良久,粉扇缓缓回过神来。
她四顾而望,偌大的后花园中,除了侍卫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她本想着公主同瑶华去取酒晚点回来,那样,她和箫忘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可是箫忘的态度和话语让她很难过,此刻,她反而希望公主和瑶华早些返回来。
只是过了这好长的功夫,依旧不见公主的身影。
她无奈地收回视线,却在另一处花阴下,瞥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一闪。粉扇一个眼花,并未看清楚是何人,隐隐约约觉得是个女子。稍一凝神,似乎是公主的侍女瑶华。
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粉扇暗想。
揉了揉眼,她再次朝着那个位置望去,已经不见了人影,空留下树枝颤动。
或许,是其他侍女从那经过也未可知,不一定是瑶华。她心中否则了自己的猜疑,怎么看,公主都不像是心机深沉的女子。
抚了抚忐忑的心,她走回石桌边坐下,以手撑额,静静等待公主回来。
环佩清脆,秋风声微,似有香气袭来。
这是梅花的香气,问梅公主爱梅,常年用这香。阖府上下,无人敢使用这梅花香了。
“让你久等了,粉扇。”问梅公主款款走进亭中,身后的瑶华果然捧着一个白玉壶。
“倒是劳烦公主了。”粉扇微微欠身,表示歉意。
四下一瞧,问梅脸上掠过讶异的神色:“唉,夫君他怎么走了?”
粉扇淡笑不言。
问梅公主眼中略有歉意,温和答道:“他就是这样疏淡的脾性,将你一个人撇在这,你莫介意。”
“这是驸马府,他是驸马府的主人,自古道‘客随主便’,我怎么会介意主人的言行?”粉扇淡淡而言,心中酸楚,表面却不敢泄露半分。
她想起箫忘之前说的那句她坠入荷花塘不是意外,记得当日被拓跋云飞抱回房后,双儿也说过类似的话。虽然意思隐晦,但不难察觉里面隐藏的凶险。
我无害人之心,但决不能无防人之心。想到此,粉扇忍不住盯着问梅看了片刻。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