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一听未央要将这扇形簪送给自己,忘忧吓了一大跳,连连说不。她道:“奴婢不敢要,不敢要!”
“怎么了?”未央说了这不是贵重的头饰,叫她不要惶然,她倒是如临大敌一般。
“奴婢不能觊觎姑娘的任何东西,姑娘即使要送这簪子给给奴婢,奴婢也不能要。”忘忧生怕未央将这簪子赠给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拒绝。
她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她记得粉扇也有这样一支簪子。粉扇凄惨死亡,尸骨不见,只留下一座衣冠冢,她心里有对粉扇有怜悯,有思忆,有害怕。
“算了,我不难为你。”未央转回身,看着菱花镜中的容颜,淡淡道:“给我插上。”
忘忧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这支簪子看着让人心里发憷,她很想劝未央姑娘不要戴这支簪子,改带别的钗环,可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未央。毕竟,关于粉扇的事和物,在这驸马府都是忌讳提及的。
梳洗完毕,莫愁端来早膳,她将盘子搁在了桌上,捧了那一碗燕窝粥走到未央跟前,笑道:“公主命奴婢给姑娘送来燕窝粥,还未凉掉,姑娘快吃了。”
未央看了一眼那燕窝,淡淡道:“公主真是有心,这上好的燕窝她应该留着自己补补,未央只是卑微之人,普通的饭菜即可。”
莫愁微微诧异未央冷淡的态度,旋即一笑道:“公主将姑娘视为姐妹,姑娘只管吃。”
“是呀,公主是皇帝的心肝宝贝,别说是这燕窝,比燕窝更贵的鱼翅和熊掌,皇帝也常赏赐下来给公主。”忘忧对莫愁使了个颜色,莫愁会意,变将盛粥的碗搁在了桌上。
未央没再说什么,看了两人一眼,挥挥手,示意她们两个退下。
忘忧和莫愁便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屋子。
端起碗,一边用小汤匙搅动燕窝,一边忽然想,那箫箫可吃了早膳?昨夜可睡得好?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情绪是不是好些了?今天要是再见到箫箫,箫箫还会将自己错认成娘吗?
眼前浮现箫箫小小的身子,粉嘟嘟的小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那一刻,未央的心又酸了。送到唇边的燕窝粥又放回了碗里,真是食之无味呵。
一念悠转,未央又想起了真儿失踪一事。真儿比箫箫大不了多少,这么小的孩子,若没有人搭救,是很难逃过被诛的大劫的。
真儿,你到底在哪里?
未央捧着碗的手微微颤抖,从眸中滑出泪水,一颗、两颗、三颗……更多的泪水滴落在了碗中。
再好的山珍海味,她此刻也吃不下了。索性放下碗,起身,走出了屋子。
茫然四顾,驸马府何其大,可是,她该去哪?
摇了摇头,将眼中的茫然情绪敛去,凉风拂来,将脸上残留的泪痕吹干,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的方向而去,那里是公主的住处。
的小径花木扶疏,凉露垂枝,鸟声欢畅,真是驸马府中的一处桃源之地。
本来公主的住所,一般人是不能接近的。不过,未央一路行来,并未遭到谁的阻止。
走得近了,好像听见几声婴儿的啼哭。未央一怔,忍不住停下脚步,侧耳细听起来。不错,确实是婴儿的啼哭声。
是了,这是问梅公主和箫忘的孩子。问梅公主能得孩子,也算是夙愿得偿了。只是,箫忘呢,他为什么要将箫箫接到府中,难道这问梅公主不会反对么?两个都是他的孩子,偏偏又是两个女人所生,箫忘,你能一视同仁么?
想着这些的时候,未央已经来。
有侍女朝她施礼,道:“原来是未央姑娘,公主吩咐了,若是,只管进去,不须通报。未央姑娘,请随奴婢来。”
未央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跟着这侍女而行。
片刻,侍女便领着未央走进了一间华丽又宽敞的屋子。四周几净窗明,纱幔垂地,更有各种名贵小盆栽摆放在各处。
屋子里摆设典雅而又华贵,一眼扫过,皆是天下间最好的物什。由此可见,这问梅公主是得皇帝如何疼爱,这驸马又是得皇帝如何看重的。
“公主,未央姑娘来了。”侍女走近问梅公主身边低声禀告。
此时,问梅公主正守在屋中央的一个小**旁打盹。小**被粉色的纱幔笼着,四角还缀以璎珞串成的链子。只要有风拂过,璎珞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一般小婴儿听到喜欢听这样好听的声音。
“哦……”公主微微睁眼,对侍女道:“你先退下。”
侍女躬身退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