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很爱贫嘴,很容易动怒,如今的他已经沉稳了很多。他四处寻找粉扇,可是一点线索也没,他并没有绝望。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日粉扇到底是不是在暴雨天随着马匹**断壁而亡,他并不清楚。对于驸马府放出的话,他也不信。其实他一直感觉,这一切都和驸马府脱不了干系。蟹偷偷将粉扇藏在院子里,他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蟹居然瞒着他。喜的是,粉扇并没有死。可当他问及蟹有关粉扇被毁容的事情时,蟹也说不清楚。这一切,自然又成了疑云搁在了慕天遥的肚子里。
可是,这世上总有烟消云散的那一天。拒意浓死的那日,粉扇突然出现,又突然遭人劫持而去,但慕天遥相信,粉扇不可能就此不出现了。
他相信,粉扇一定会回来。
他愿意等,用一生等待心爱之人的归来。哪怕她已经面目全非,哪怕她变成了这世上最丑的女子。
他只要是她,是粉扇就好。
看着略显沧桑的慕天遥,红衣展颜一笑,道:“慕大哥怎么来了?”
慕天遥走到窗边的座位坐下,看着红衣,沉声道:“我来这喝酒的,去,给我上壶好酒来。”
“你现在成了酒仙了,日日离不开酒,就不能少喝点吗?”红衣吩咐伙计去取来好酒,在慕天遥对面坐下,看着他,有些担忧地说。
“放心,喝不死的。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很清楚的。”一边说,一边接过伙计送来的酒,慕天遥便为自己斟满了一杯。
“你真能这样想,又这样做,那也不错。”红衣睨了他一眼,见他微黑的脸庞英气逼人,不禁叹息道:“其实,你和粉扇也真算是一对璧人。英雄爱美人,成就一段佳话。可惜世事总是难料,粉扇命运多舛,你爱上她,也是苦多于乐。”
“红衣,你错了,我爱上她,一点不觉得苦。爱一个人该是件最快乐最开心的事情,只有无人可爱,才会苦。不仅仅是苦,应该说是可悲。若是自己爱人的能力的都没有了,生命也是灰败的,心也是死的,更不会快乐。”慕天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如夜幕中灿然的星子,投映在红衣的眼里,那是爱情的光芒。
“看来,你是悟到爱的真谛了。”红衣俏笑,说着,竟然也伸手为自己倒了一小杯。“来,红衣敬慕大哥一杯。”
慕天遥摇头一笑:“你行吗?”
“行不行,红衣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那小杯酒便悉数到了红衣的腹中。微微有点辛辣,红衣蹙了蹙眉,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不行还非要逞强,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眉宇皱了皱,慕天遥微带责备地看着红衣道。
红衣一笑,无所谓道:“喝得少,所以才这样。对了,慕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慕天遥不解,平日,红衣是不会问这样奇怪的话的。她知道,慕天遥一直在小院里等粉扇归来。
“你……真的打算一直等下去?”红衣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天遥。
“不然呢?”三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慕天遥一仰头,喝了个干净。他捏住手中的杯子,低沉道:“我相信,粉扇一定会回来找我。我不打算离开这,万一我走了,粉扇回来,她会找不到我的。”
“可是万一她回不来了呢?”
“不会!”
“我是假设,万一她……”
“我说不会就不会l衣,你根本就不会懂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你知道吗,我觉得粉扇一直都在。”
说到这,慕天遥两眼瞠得大大的,他很认真的神情让红衣动容。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无知无畏无所怨尤无所退缩么?
“也许我是不懂……”红衣忍不住叹息,要生要死的情感,她没有经历过。她和陈风之间的情感,淡淡的,不让人伤痛,也不让人觉得有多欢喜,就好像一杯清水,不是时时需要,却又天天必不可少。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各人也有各人的情感,你不懂,没关系。”慕天遥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那神情,那语气,颇有人生难遇知音之感。
“慕大哥,就算粉扇还在,但是你也知道,她当日被人容颜举,难道你一点不介意?”
“容貌是人之皮囊表象,我为何要介意她是什么样?”
“也许她幸运遇到高人,将她的容貌恢复了。也许,她变得比之前更美丽了。只是这样的话,你若面对她,难道不觉得她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吗?”
红衣说话散漫,似有所指,又似无所指,晦涩难明,这让慕天遥很奇怪。
他奇怪的是,红衣说话一向简洁明了,今日为何这般吞吞吐吐。仔细思量她的话,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你想说什么?”慕天遥问。
“我……我只是假设而已,这些并不是真的存在,仅仅是我假设出各种可能会有的情况。”红衣闪烁其词,并不看慕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