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眼中有了怯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伸出手,小心地托住了她的一条腿放平,问:“怎样?”
“不痛!”她低声回他。
那就不是这腿伤到,伤到的是另一条腿了。他看她一眼,刚握住她另一条腿,粉扇就忍不住喊痛。
“轻一点呀!”她可怜兮兮地叫着。
“嗯。”他蹙蹙眉,果真放轻了手势,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绣鞋脱下,接着将亵裤褪到膝盖。仔细一看,脸色微变:“脚踝伤了。”
“啊!”她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这伤是否严重。
“脚踝肿得厉害,一时半会无法消肿,膝盖也跌伤了一大块,血迹还未干······”他的脸色阴沉,语气夹着怒意:“她太过分了,居然这样伤你!”
“是因为我一直留在这飞鹰山,她肯定讨厌我到极点了······”她喃喃自语,又似说给他听:“我不明白,她是你的亲妹妹,为何不能容我?”
“粉扇······”他愧疚地看着她,不再唤她姐姐。
“她对你的感情有些奇怪,天遥,你真的没发觉还是对此无动于衷?”
她始终不明白,这对兄妹一直以来到底是如何相处,这让人难以置信,也难以理解!
“先让我给你上药。”对此事,他避而不答。
粉扇却摇着头、又摇着头。回避,不等于这事就不存在。
“小环,把药给我!”慕天遥吩咐一旁呆愣地小环。
小环将药递给了慕天遥,在粉扇的呼痛声中,慕天遥费了很大的劲才替她把这些伤处理好。
临走前,慕天遥交代粉扇卧床修养,小环好生侍候。
慕小狸虽然也受了伤,但她只是被花刺刺伤,涂上她特意调制的无痕膏,两三天便痊愈了。一点疤痕都没有,皮肤光洁更胜从前。
在粉扇卧床之后,慕小狸每天到厨房做菜,试每道汤的咸淡,费尽心思想要将饭菜做好。
她还亲手为慕天遥浆洗衣裳,缝制长袍!
她待山寨兄弟不再像之前那般严厉,每日学着笑脸迎人,现在所有人都在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她。
然而,慕天遥始终没理她,不肯同她说一句话。
她的内疚,他视而不见,她的种种改变,他不想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白嫩的手教热油烫出了小泡,她的指尖被绣针刺出了血迹。
慕小狸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继续改变,天遥哥哥一定会原谅她那天对粉扇的伤害。
可五六天过去了,慕天遥对她这一切的努力都视而不见······
她拦住他,想要向他说句“对不起”。他冷漠地制止了,一句“我不想见你”,抹煞了她满心的希冀。
屋子里,慕小狸发疯地砸着花盆、茶盅、胭脂盒,一切能砸的,她都砸了。
“我都已经在尽量改变了,天遥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她恼怒极了,望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嚷着。
小环见慕小狸如此失控,认定她压根听不进谁的话,只能保持沉默。
“小环,你告诉我······”慕小狸抬起眼,眼神是幽怨的:“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小环吓了一跳,她从未经历男女情事,又如何能知道这些?
她说不出话来,张着口,“啊啊”之声犹如哑巴。
慕小狸笃定小环不肯告诉自己,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愤恨道:“小环,难道天遥哥哥派你去林粉扇身边服侍,你还真当她是你的主人了?”
“啊?”小环又唬了一跳,知道这二寨主开始不满意她的态度了。
小环一向惧怕慕小狸,即便这些日子看着她在改变,也料定慕小狸不是真正的改变。她此时生怕慕小狸朝自己出气,赶紧道:“寨主大人交代小环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粉扇姑娘身边,否则小环的人头不保,小环不想死,先退下了。”
说着,小环便要朝门口而去。
哪知这慕小狸却疾步抢到了小环前面,站在门口,挡住了小环的去路。慕小狸见小环骤然色变,冷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小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慕小狸这表情,她最怕了。每次她要对人动手,就是这样子的表情。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慕小狸,苦着脸道:“二寨主······小环实在是无能无力呀。”
看着小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慕小狸鄙夷一笑。
她叱呵小环:“你只记得寨主大人派你去好生侍候她,却忘记了你的二寨主也曾交代你好生监视她是不是?”
“没有没有······”小环一愣,接着摆手。
慕小狸倚在了门边,那倨傲的神态,简直将人不放在眼里:“你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你得罪了寨主是死,你得罪了我同样也是死。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寨主可以让你痛快的死,而我,会让你痛苦的死。两种死法,你可以选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