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和兰花从家里返回邮电所,已是下午四点。
夏所长到邮电局去开会,阿宝也出班去了,邮电所里就只有电信员罗哥和话务员杨哥在值班。吃过晚饭,阿星带兰花到报刊分装室去分装江外一线的报刊邮件。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阿星的分装技巧已经提高了不少,又有兰花在一旁帮忙,不到八点,两个村的报刊信件已全部分装完毕。分装好了报刊邮件,阿星带兰花到总机室跟话务员杨哥聊天,电线员罗哥则跑到外面去看电影。两人跟杨哥聊了一会儿天,就回到宿舍洗脚休息。兰花和阿星已经订了亲,阿宝不在,他们理所当然的睡在了一间宿舍里。当然,阿星仍旧睡在阿宝的床上。
两人边睡觉边聊天,谈谈这样,又谈谈那样,直到深夜才关灯睡去。
翌日阿星起床的时候看到天色阴沉沉的,看来很快就有一场雨。阿星知道盛夏的雨说来就来,准备好平日出班所用的东西,还特意在邮包里放了两把伞。一切准备停当,兰花也起床洗漱。洗漱完毕,两人就赶紧到街上去吃早点。
两人吃完早点返回邮电所刚要上路,大雨就瓢泼般下了起来。闪电一个接着一个,惊雷一声接着一声,电闪雷鸣中雨越下越大,看这阵势,短时间内根本就停不了。
阿星看了看天,说道:“这雨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下了,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今天可能出不了班。”
兰花:“那怎么办?”
阿星笑道:“怎么办?凉拌啊。天在下雨,出不了班就休息呗。”
兰花随口吟道:“雨阻出行客,虎拦赶路人。”
阿星一愣,随即笑了:“哟,还吟起诗来了。那谁是虎啊?”
兰花:“黑惠江啊。下大雨了江水就会涨,水一涨渡江就成了问题。黑惠江不就成了一只拦路虎?”
阿星拍手叫绝:“妙,真是妙!你这一解释啊,什么都齐了。”
兰花笑道:“我也就是随口胡诌的,哪里齐了?”
阿星:“你看,这‘雨阻——出行客,虎拦——赶路人。’虽然字面上的对仗不怎么工整,但意境却是互相呼应的,而且还形象生动。啧啧,了不得,我老婆还是个大才女呢。”
兰花“咯咯”笑了起来:“你呀,一只下蛋母鸡在你眼里也成了金凤凰。你这是心情好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花也美来人也俏。’罢了。我哪里是什么才女呀?”
阿星看着兰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你还真有作诗天赋的,要不,我们联手写几篇试试?”
兰花:“我没那才。”
阿星:“趁着今天下雨,我们就创作一天。你写原稿,我来修改;我写原稿,你来修改。怎么样?今天就完成两篇作?”
兰花:“真的试试?”
阿星:“这还能有假?笔和稿纸都是现成的,马上就可以动笔。”
兰花:“出不了班恐怕得先去做午饭,要不你那矮子同事罗大郎又要找你的茬了。”
阿星兴奋的说:“好。那我们吃了饭就开始动笔。”
兰花看着阿星笑道:“看把你高兴成那个样子。”
阿星:“当然高兴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兰花:“那我就陪你高兴高兴。我们先去做饭啰。”
阿星:“好,先去做饭。”
……
吃过午饭,瓢泼般的大雨却停了,乌云渐渐散开,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了白亮刺眼的半个脸。兰花问阿星:“雨已经晴了,还搞不搞创作?”
阿星看了看天:“唉,既然天晴了,那我们还是先出班。创作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有的是时间。”
兰花:“对呀,到了我家还是可以创作的。后天回来就行了嘛。”
阿星:“行,听你的。不过,先得把黑拉姆村的报刊送了。”
兰花:“那是当然,摸黑回家也不怕。再说,现在还不太迟,应该不会走夜路。”说着话,两人就背上邮包带上水壶雨伞出发了。
这场雨真的好大,小路被雨水冲得沟壑纵横,泥泞不堪。没走多远,两人的运动鞋上就粘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没办法,只好把裤腿高高卷起,一步一拽的艰难行进。到了江边,江水果然涨了不少,沙坝已经被浑浊的江水漫了。阿星在江岸这边扯起嗓子喊道:“宏哥——,邮电所的到江外投递报刊——过来渡筏——”接连喊了两遍,江那边才传来宏哥的声音:“筏子到不了浅滩——你们要镗到深水边——。”没法,阿星和兰花只好脱掉鞋子相互搀扶着往江的深处走。这沙坝本就凹凸不平,被水一漫,便看不到高低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镗去。渡筏子的宏哥见他们已开始镗水,便到筏子上发动柴油机,掌舵缓缓向这边驶来。这时,兰花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深坑里,差点把阿星也拽过去,阿星使劲拉兰花的手才把兰花拉到了身边。那深坑里的水直浸到兰花的腰上。兰花的裤子全部湿透,衣裳也湿了半截。她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雨,害得我全身湿透。”
阿星安慰她:“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一条裤子在我的邮包里嘛,过了江换上就行了。”说着话,两人已经渐渐靠近深水边,驻足站在江水中等待筏子靠近。筏子在离他们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下,宏哥对他们笑道:“筏子过不来啦,你们得再镗过来一点。”
没法,阿星只好牵着兰花的手继续往江水深处走,这时,别说兰花,就连块头足有一米八的阿星也被江水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