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混战下来,主将佟养浩被斩,全营的士卒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二。而且一旦叛变,那后方的家属也肯定遭殃了,因此人人痛哭失声。
佟图远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大吼一声道:“都别哭了,听我说!各位父老乡亲,实不相瞒,那封信是真的!先父确实打算弃暗投明,率领大伙儿投奔女真人!只可惜被袁崇焕这个狗官发觉,害了先父的性命!”
众人一片哗然之际,佟图远继续大声说道:“各位不要乱!你们说,咱们当明军有什么好!吃不着喝不着,打一仗输一仗,谁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脑袋!而人家女真人已经建立大金国,奉努尔哈赤为天命汗,咱们如今去投奔,那就是开国功臣!现在咱们少了什么,到时候全都可以加倍地抢回来!”
这些叛军已经没有退路,其中又有不少佟养浩的亲属,本来就一直撺掇着佟养浩,让他学佟养真叛明。此时被佟图远一鼓动,他们纷纷擦干泪水狂呼道:“我们都听佟将军的!投奔大金国去!”
佟图远见众人听从号令,大喜道:“眼下,我们就有一件宝贝,正好作为我们觐见大汗的礼物!”
说着,他一把将捆得结结实实的朱由检扯了过来,狞笑着道:“他就是大明信王朱由检!只要把他献给大汗,我们就立下了大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呸!”朱由检此时也知道必死无疑,暴怒起来,吐了佟图远一脸口水,痛骂道:“你个狗汉奸,有本事现在就杀了你爷爷!”
佟图远大怒,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将朱由检抽得眼前金灯乱冒,嘴角淌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还以为你是王爷?”佟图远抹了一把脸,恨恨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就是我们佟家的聚宝盆,我岂能让你死了?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别让他咬舌自尽了!”
一声令下,当即有小校过来,将一团脏兮兮的破布塞进朱由检嘴里,又从外面用麻绳捆了几道。朱由检气愤至极,把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却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佟图远见朱由检仍然拼命挣扎,极不老实,猛地一拳击向他的小腹。
朱由检只觉腹中巨痛,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
佟图远趁机从后面猛踹他的腿弯,将朱由检踹得跪倒在地,哈哈大笑道:“过去你是王爷,我见了你总得跪下。现在可好,咱俩反过来了!”
朱由检刚挣扎着想往起站,佟图远一脚踩上他的脑袋,重如千钧,压得他实在起不来,终于颓然倒地,屈辱的泪水绝闸而出!
而佟图远还不肯罢手,用手一抻朱由检的耳朵,将他生生地提了起来,对叛军大笑道:“看见没有,王爷哭了,这个脓包!”
这些叛军此时已经豁了出去,将最后一丝人性也丢到了九霄云外。见此情景,无不抚掌狂笑。
在笑声中,佟图远贴近朱由检的耳边,不怀好意地悄声道:“我的小王爷,你现在就哭啦?告诉你,到了女真人手里,包管你生不如死!你就留着眼泪,到那时候再慢慢哭!”
此时,一个小校来报:“将军,前面有一个小山村!”
佟图远这才松了手,恶狠狠地道:“弟兄们!在山海关这么多天,大伙儿连饭都吃不饱,都憋坏了!咱们现在就冲进村去,好好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