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快救人!”
朱由检高喊着从梦中惊醒,却见自己是躺在用几只木箱拼凑成的床上,头顶上则是临时搭起的棚子。一脸憔悴的包玉怜见他醒来,赶忙轻抚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王爷勿急,现在已经没事啦!”
“我怎么在这里?不是要去解庄救人么?”朱由检莫名其妙地道。
此时守在棚外的众人也闻声进来。见朱由检安然无恙,蕊儿等人皆是又惊又喜,高兴地流下泪来。
倒是孙传庭还能把持得住,上前禀道:“殿下,下官已派出人手,分别前往全县的三十多座村庄查看灾情。秦王庄附近的七八个村子,灾情已经查明。房屋几乎全部倒塌,人员的伤亡情况还好,大概是十中有一。但是有一些废墟还没来得及清理,不知道下面还压了多少人。”
“那已经很严重了!”朱由检焦急地道,“咱们还有多少人手?必须马上派出去,抓紧时间抢救废墟下面的老百姓。地震救援有个‘黄金七十二小时’,过了这七十二个小时,废墟下面的人,生存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黄金七十二小时?”众人皆是一愣。
“咳,就是三天三夜!”朱由检此时也顾不得详加解释了,一骨碌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其他村子情况怎么样?”
“因路途遥远,再加上震后道路全部损毁,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信。”孙传庭紧皱着双眉道。
朱由检急道:“不能再等了!现在马上集合泾阳商帮的所有工人,有多少村子就分多少批,直接向那些村子开过去,就地救灾!”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蕊儿忙将他拉住,轻声道:“王爷,请先更衣!”
朱由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梅剑的肚兜和亵裤,实在滑稽至极。但此刻他顾不了许多了,还是大踏步往外走,边走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讲究!我就是光着,也得赶出去救人!”
“王爷…!”蕊儿忙一个箭步纵到他身前挡住道:“骊山郡主在外面候着呢!”
“她怎么来了?那…我还是更衣!”朱由检这才尴尬地道。
可是由于秦王府的房屋全部坍塌,很多物还压在废墟之下,朱由检的衣服到现在一件也没找到。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东凑西凑,给朱由检拼出了一套还算完好的衣服。当然这套衣服也同样沾满了灰尘,朱由检端详自己,倒真有点犀利哥的混搭风格,也不禁哑然失笑。
将衣服穿好以后,朱由检迈步出棚,果然见骊山郡主朱存棋正在外面恭候。她却仍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素衣,在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中,更彰显她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殿下可还安好?”朱存棋上前深深一福道。
“有劳郡主相问,我没事!”朱由检忙还礼道,“郡主因何至此?西安城里是否也受到了地震的波及?”
“西安城中震感也很强烈,但房屋倒塌的倒还不多,百姓伤亡也比泾阳少多了。”朱存棋关切地望着朱由检道,“殿下的王府已经全部损毁,不如先去西安城,在存棋的府中暂时安顿!”
“不用不用!”朱由检忙道,“侯府人也很多…”
“不是侯府,是存棋自己的府第。”朱存棋微微一笑,“如今存棋也不在侯府中居住了。”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朱由检讶道。
“就在几天以前。”朱存棋不禁轻蹙黛眉道,“自从圣上下了恩旨,将父亲重新封为侯爵,又恢复了存棋的郡主封号,却将两位哥哥贬为庶人。两位哥哥心生嫉恨,便容不下存棋,整日说些难听的话,存棋都不忍复述!因此前些日存棋便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座宅子,从侯府搬了出去。宅子虽小,只图个清静罢了。如今殿下既有困难,且去宅中将就几日。”
“那怎么好意思!”朱由检忙道。
“殿下不必客气,若没有殿下相助,存棋早已粉身碎骨了!”朱存棋真切地道,“况且泾阳受灾颇为严重,眼下余震不断,留在这里也很不安全。”
“还是不必了!”朱由检感激地道,“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不能离开泾阳。很多百姓还在废墟下等待救援,更多的人则是无家可归,我怎能撇下他们不管?”
“殿下!”朱存棋感动得俏目含泪道,“若西安的官员,还有父亲,能有殿下的一半就好了!大震之后,存棋担心殿下的安危,赶忙派人去联系西安知府和父亲,想同他们一起来救殿下。可他们却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尤其是那西安知府黄存业,还说什么‘西安灾情亦重,无暇北顾’,其实他只是害怕自己丧命而已!难道他就不怕秦王有失,万岁怪罪么!”
孙传庭冷哼一声道:“若是有流贼攻打泾阳县,知府当然担着干系,怕落个‘失陷藩镇’的罪名。可地震却是天灾,他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现在没空搭理他。”朱由检压着心头的怒气道,“眼下咱们还是得自救!孙大人,你可知道这场地震的范围?”
“现在还不清楚。”孙传庭忙答道,“只知道震情十分严重,山川都因之改变。泾河现在已经断流…”
“什么!”朱由检大惊失色道,“泾河断流了?”
“正是。”孙传庭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惊慌,还徐徐地道,“地震过后,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也许泾河某处的河底也出现了裂缝,河水都顺着裂缝流入地下,亦未可知。”
“不是那么回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