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检即将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之际,戚美凤从马上腾空而起,轻舒玉臂,将他牢牢地搂在怀中,轻盈地落在地上。
“美凤!”
“殿下!”
二人紧紧相拥,抱头痛哭!这泪水中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对芳魂已逝的李崇瑶的深深哀思!
直到蕊儿和燕凌也冲出大雁塔,戚美凤才感到一丝羞怯,忙从朱由检怀中挣脱,跪伏于地大礼参拜道:“殿下、王妃娘娘在上,草民戚美凤救驾来迟,请殿下重重责罚!”
蕊儿忙将她搀起来微笑道:“早就听王爷提起过戚将军,今日得见,戚将军果然英姿飒爽,难怪王爷倾心!这次又蒙将军搭救,你是王爷和蕊儿的救命恩人,王爷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责罚?只是将军为何自称‘草民’?”
戚美凤听蕊儿说出“倾心”等语,不由得脸上发烧,螓首轻声答道:“草民已经辞去官职了。”
“却是为何?”朱由检讶道,“你的军职不是世袭的么?一旦辞官,戚家不就无法继续承袭官职了么?”
“这倒不会。”戚美凤微笑道,“官职已由草民的弟弟戚华龙承袭了。”
“可是你弟弟今年只有十一岁?”朱由检还为她打抱不平道,“难道这是戚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糊涂啊,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就算你是女子,也不能为家族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戚美凤忙解释道:“殿下,不是这样的。这并非是家父的意思,而是美凤自己做出的决定。因为…”
“因为什么!”朱由检急吼吼地道。
“因为授了官职,就须尽忠职守,不能轻离驻地!”戚美凤终于鼓足勇气道,“草民听说陕西民变频频,实在担心殿下的安危。故此才…”
朱由检还在发愣,蕊儿却感动地握住戚美凤的手道:“美凤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没想到你为了保护王爷,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官职!你放心,王爷和我都不会辜负你这番心意的!”
戚美凤慌得又要下跪,却被蕊儿牢牢地扶住。她只得轻抚着滚烫的双颊道:“草民…草民只是年龄痴长几岁,岂能当得起王妃娘娘如此称呼…”
朱由检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真想不到戚美凤居然宁肯辞官也要追随自己,心中又岂无感应。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有过多的表示,只得避重就轻地笑道:“大家今后天天都要见面,就别总是‘草民’、‘草民’的了。不如就叫你美凤,好么?对了,你怎么这么凑巧,正好赶来救了大家一命呢?”
戚美凤这才讲述前情。原来之前她虽人在登州,对朱由检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尤其是与朝天商人韩真取得联系、又收到朱由检的亲笔信后,戚美凤的心里就长了草,在登州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恰好韩真执行朱由检的计划,从海路将几十船大米运至登州,正要向西安转运,却苦于路上不太平,迟迟不敢启程。
戚美凤便借着这个机会,向朝廷上了辞官的奏章。当然这不过是个形式,她还得向登莱指挥使、也是戚家家主的父亲戚显宗表明去意。
戚显宗却是勃然大怒,坚决不肯放戚美凤走。不但如此,他还抓紧为戚美凤提亲,打算招个上门女婿,由戚美凤继承家主之位。日后戚美凤生下男丁,便是下一代家主。
戚美凤自是坚决不从,一日趁着戚显宗视察海防,便与韩真一起偷着上了路。而且不光是她,还有包括百户石彪在内的五十名戚家军,也坚决要追随朱由检,也一齐抛弃了军籍,随戚美凤西行而来。
蕊儿听罢不禁赞叹道:“美凤姐真有勇气,这么做倒似是私奔了!王爷,美凤姐为了你已经抛弃一切,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戚美凤登时羞得无地自容,朱由检也老大不自在,只得岔开话题道:“这么说你是押运着粮食来的,却不知有多少?”
戚美凤忙答道:“这批大米共有三十万石,按照殿下的吩咐,大部分寄存在登州的戚家军仓库中。美凤这次押运来的有五万石,现在粮车就停在不远的镇子里。”
“三十万石!”朱由检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放声大笑道,“太好了,我正为粮食的事发愁呢!美凤,赶快传令下去,别追那些匪徒了,那些人都是小喽罗,就是全抓住杀了也没什么用。赶快护好那批粮食,咱们天一亮马上进西安城,我有大用处!咦,对了,怎么不见韩真?另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遇袭呢?”
戚美凤闻言暧昧地一笑道:“殿下,美凤给您的信,想必您已经看到了?那韩真其实是一名女子!”
“这个我真没看出来!”朱由检尴尬地笑道,“他从容貌到声音,都是个年轻的公子…”
“殿下是男人,自然不像美凤这么细心。”戚美凤说到“男人”二字时,芳心却猛地狂跳起来,只得红着脸继续道,“美凤开始也怀疑她别有企图,将她当面戳破。后来听她解释,原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故此才同她一起前来。”
“什么苦衷?”朱由检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个嘛,殿下以后还是当面问她!”戚美凤笑道,“她如今却没和美凤在一起。几天之前,她说要先赶到西安料理商务,便先行一步,如今应该在西安城中!至于今晚,我们一行本来已经在镇子的客栈中睡下,刚才却突然有个人高诵一声佛号,将大家全吵醒了。那人留下一张字条,说殿下在大慈